荷嬷嬷还是被杖毙了。
晚上萧楚珩就来了我宫里。
他有点不开心。
我就知道了,他这是给他的新晋宠妃撑腰来了。
毕竟郑婕妤……哦不,刚刚她已经升了妃位,那就称呼其郑宸妃吧,郑宸妃的义父在前朝根基深厚,深得帝王宠信,他为人稳重又极圆滑周到,如今已位至右丞相,帝王党里能与他相较高下的,唯有刚刚迎娶了南康长公主的木季暄一人耳,他正值风光无限之年。
现在他的义女在后宫受了太后党的欺侮,那就绝不仅仅只是后宫争宠这般简单,而是帝后母子的又一轮党争开端。
但是他并不似之前的右丞相赵相那般沉不住气候。
在前朝,他一言未发,但是在后宫,却指使了自己的义女宸妃去萧楚珩那里诉苦。
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栖凤宫的侍卫截了郑相给义女的书信,随后转交到了我的手中。
镜花兴高采烈、摩拳擦掌地提醒我:“娘娘,这可是扳倒宸妃的好机会啊!”
我把信塞回去,重新密封好:“送去给宸妃。”
镜花花容失色:“娘娘!”
我提醒她:“怎么送进来的怎么送回去,别叫人看出端倪。”
镜花简直要气死了,但是我仍旧我行我素,镜花只好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然后乖乖照做。
晚上,我就在栖凤宫看到了萧楚珩,并且他还带着气。
我心下凉凉,面上却喝着茶无甚所谓:“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反正我真的已经活够了。
这寂寞宫廷就是一座吃人棺材,死倒反而是一种解脱。
谁知,我说完,他的脸色更不好了。
他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揣测圣意啊!皇后?”
“我让人打死了宸妃身边最亲厚的嬷嬷,伤透了你心上人的心,又间接挑起了前朝党争的又一轮倾轧,陛下,臣妾确实罪大恶极,您要杀要剐,真的悉听尊便……”
我顿了顿,手不自觉抚上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艰涩地开口:“但是我腹中胎儿是无辜的,您若想要臣妾的命,还请等臣妾诞下皇嗣后再行发落。”
我说完,抬起头,直愣愣看着他,语气稍软,带些哀求:“行嘛?”
可是萧楚珩的脸色为何越来越差?
他盯着我,眸光发冷下沉,说:“滚。”
我站起身就要出去。
他一把拽住我,把我猛得拽回他的怀里:“高伽释!朕说的是你嘛?!”
内殿其他人这还不懂吗?
连滚带爬纷纷麻溜地滚了出去,最后一个镜花还十分利索地把门带上了。
殿内烧着碳火,噼里啪啦的响。
腰肢被他握住,一个温凉的吻印在我的脖间,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逐渐失控与暴-乱起来。
他的唇拂过我的唇角,轻轻印下又脱离,又印下、又脱离,如同调戏。
“不就打死个嬷嬷?”他的嗓音哑了一些飘到我耳畔,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麻了一麻,便又听他说,“至于你和我这样大惊小怪的耍脾气?”
“那你生什么气?”我呛回去,“进门那副凶巴巴的死样子摆给谁看?”
他顿了顿,直起身瞧着我,打量了一会儿,似是重新认识我一般,挑了下眉:“本来,朕听说你怀孕,一开始是高兴的,但后来就没那么高兴了,一想到这栖凤宫之后要多个小孩子吵吵闹闹,朕就心烦,但是刚刚朕的阿释和朕耍小性子……”
他歪着头,不无懒散地一笑:“说来,朕都好久没有见过你耍小性子的模样了,甚是怀念。”
我白了他一眼,转了个身:“你不喜欢小孩子我喜欢,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他都是我生的宝贝疙瘩,我欢喜得很,轮得到你喜欢不喜欢?”
他从背后拥住我,听声音似乎心情好了许多:“朕知道了。”
“刚刚朕进来时心情不悦,是因为觉得你有孕期间见血光寓意不好,仅此而己。”
他说着就又把我抱紧了些。
我愣了一会儿,有些不可置信:“当真?”
萧楚珩却在听到我的疑问时笑了。
我感觉他心情又不好了一点呢。
他最后还是没有在栖凤宫留宿,他走的时候说要去找郑宸妃,人家死了亲人,他要去宽慰美人,否则明日的废后奏折怕是又要堆满案牍。
我给了他一道背影,却在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时微微松了口气,就像每一个我与他相处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