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简单。”纪淮卿低声呢喃着,不知是说给云靖海听,还是在说给自己。
云靖海最擅长顺杆子往上爬:“如果你真想查,淮王妃的身份也能给你带来很大的助力,有我的庇护,总归不会是一件坏事。”
纪淮卿大概是折腾一天,身心俱疲,又哭累了,闻言也不再吭声,木然地点点头。一天没有进食和休息,被哄骗着喝了些粥后,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迷迷糊糊就睡下了。反正已经是合法已婚妻夫,纪淮卿又已经沉沉睡去,没了知觉,云靖海自然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温香软玉在怀,美美入眠了。
同样刚与皇后梳洗过,正说着妻夫床头话的女帝又想起了自己那天天给她惹是生非的好妹妹,气恼过后,准备当笑话讲给皇后听。她俩在这方面颇有共鸣,沈翊家中同样有一个被娇宠的不成样的幼妹,为她们真是整日操不完的心。
“明日记得穿好看些,靖海该带着王妃来见了。”云靖容笑道。
“什么王妃?她有喜欢的人了?”沈翊诧异道。
“何止,人可长本事了,已经娶回来了。”
这下换沈翊震惊地睡不着觉了:“怎么这样突然?是哪家的公子?”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你都不知道,她今天有多荒唐,娶的是邵珏的遗孀,还是直接闯到灵堂上强抢的人!也不知哪里学来的土匪做派!”云靖容一说起来还是觉得自己难免气血上涌,“真是造孽,不过她说是因为邵家想逼死那遗孀,吃绝户不够,还想霸占他的嫁妆,才不得已这么干了。”
“她长大了,可不就由不得咱们给拿主意了。”沈翊笑了笑,“也好,怎么说也是救了那小公子一命。诶,那他叫什么你知道吗?别明日来了,我这做姐夫的连人家孩子名字都叫不出口。”
云靖容思索片刻,好像是有提到过那公子的名讳,叫纪淮卿来着。
她突然想到什么:“姓纪,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些熟悉,好像以前也……”
沈翊也想起来了:“纪太傅。”
纪太傅是云靖容还是太女时的老师,她登基前便已经不在朝堂了,这么多年未通书信,云靖容一时都有些想不起她来了。
纪太傅当年在夺嫡之争最激烈的时候她被陷害贪没灾区救济银和科场舞弊几项重罪下了狱,险些丧命,后来洗脱冤屈后不久便称病请辞了,云靖容去为送行时纪太傅才和她说了实情。纪太傅与夫人子女缘薄,人至中年,膝下才得一子,她在监牢中时忽然想到她才刚会伸手叫阿娘抱的小孩,自己若是死了,留他父子二人怎么活,她儿子还那么小,若真成了罪臣之子,以后哪个好人家敢娶他,她只想以后守着夫儿好好过日子了。
云靖容那时非常能体谅纪太傅为人母的心思了。出事时沈翊正有着身孕,离生产已经不远了,因纪太傅是太女心腹,又是师生,两人走得近是人尽皆知的,所以她那几个好姐姐才会想到除掉纪太傅,再吹吹耳边风,果然顺利地将她一并拖下水,不过先帝多少还是念着些微薄的母女情分,且又无实据证明此事与她有直接关系,便只是软禁在宫中,等着调查结果。
但有人犹嫌不足,想要沈翊一尸两命,将这事捅进了原本被刻意封锁了消息的东宫。沈翊听闻此事果然受惊不浅,提早生了,折腾了一天一夜,不过沈翊就是天生命好,是要活着做皇后的命,不仅熬了过去不说,还一举得女,小孙女的降生叫先帝起了些孺慕之情。
那天她亲自走到了暂时关押她的殿中,道:“回去吧,去看看你女儿。”
云靖容还记得她和沈翊的长女刚出生那两天皱皱巴巴的,像个红皮的猴子,好丑,想不通先帝眼里的她俩到底哪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喜欢一个丑小孩的,可当她的小孩第一次攥住了她的指节,发出呀呀的叫声时,她突然觉得血脉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她现在大概是可以为了她的小孩付出一切的了。
所以一登基,云靖容就封了她为太女,云靖容的母皇对她和她父后不好,她决心不能做这样的母皇。
所以纪太傅想走,她没有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