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园子里仆妇家丁扭打在一起,看起来也打得有些累了,动作迟缓下来,年纪小些的丫鬟小厮站在旁边不住的喊别打了,喊得都累了。
有几个注意到方卿晚过来,本能的点头哈腰,她也不急,站在远点的地方看着,什么都没说。
越来越多人注意到她,主子这幅看热闹的样子让他们有些羞愧,都停下手来,只有阚家的不服气,停手前还多踹了别人两脚。
等都安静下来,方卿晚余兴未消,“打啊,怎么不打了?继续继续”,又对身后的丫鬟说,“今日阳光甚好,我要在这坐会”。
丫鬟得令赶紧去搬桌椅过来,等她坐下,那些满身伤痕的下人已经焉了好久,心中打鼓。
“好了,怎么开始的,我没看着,你们再来一次吧”,方卿晚抬手遮了一下眉梢,又一伸,丫鬟赶紧又去拿伞倒茶,今日主子真的是兴致来了。
茶杯送来下人们还是没有动,方卿晚吹开几片茶叶又说,“唐妈妈,这般生事又无趣的下人,要么打死要么发卖吧。”
其中一个下人这才跪下回禀,“夫人,是阚家的先动的手。”
阚妈妈跪下唉声大叫,“哎呀,我命苦啊夫人,好好的管事被这些狗奴才欺负得还不如那栏里的猪狗,我可是夫人亲请来府里的呀,虎妞又是夫人的大丫鬟,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夫人您看他们给我打得”,虎妞是月桃的乳名,阚妈妈撩起散乱的发髻,鼻青脸肿像换了个人,又捞起衣袖,恨不得把衣衫都脱了验伤。
老阚抓住她斥责,“好啦,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呢”,老阚要说是个老实人,就是愚昧,一辈子都在妻女的漩涡中打转,不知道对错的听话。
以前阚家的惹事都是月桃来处理,他们真的以为这两人是夫人的人,这会夫人肯定是维护他们,头更低了些,不敢争辩。
阚妈妈为了展示伤痕已经站了起来,老阚还护在她身边,方卿晚玩弄着碗盖慢腾腾的说:“阚妈妈,我还没叫你起来呢。”
阚妈妈脸上一敞,又跪下了,老阚也跟着她跪。
月桃包扎好伤口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让看着她的丫鬟带她回园子里,她苍白着一张脸用尽了所有气力,隐隐绰绰的看见方卿晚坐在那边,牙关一紧,果然惊动了夫人,“快,快扶我过去。”
“阚妈妈也没说清是怎么一回事,谁来说清,我有赏,但说不好,就得重罚。”
听见重罚,阚妈妈欲张的口没了声音,方卿晚看见白得跟纸片一样的月桃,“你来得正好,也听听吧”,便再不看她。
月桃被扶着站在一旁脚下发软,周围除了方卿晚的椅子也没靠的地方,她只得靠意志撑着。
大家都不敢贸然出声,一个眉间有痣,痣上有毛的下人垂头跪下,“夫人,小人,小人来说。”
“嗯”,方卿晚冷应一声,身子歪靠在椅子上,丫鬟依着她的方向用伞挡住阳光。
“小的是丁总管下面管门的,今儿个一早天还未亮,门房的钥就被人启了,小的心思莫不是有贼,遂重新锁了门马上去报总管,总管带了人与小的一同去看,钥又启开了,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总管就带着小的蹲在门旁,不料是阚妈妈从外面进来,待她入院,老阚又去落了锁,管门的钥匙除了小的就是总管和阚总管能拿,小的这才松了心,还好不是贼人”。
那人说着,阚家的才知道原来一早就被这厮发现了,心中窝火,啐了一口争辩,“你个狗养的,那时你就发现了,你敢设局害我。”
“娘”,月茉失望痛喊,但还是怕阚妈妈惹恼了方卿晚。
但事与愿违,“明嬷嬷教的规矩这么快就尽忘了吗?唐妈妈,赐几个来着?”
唐妈妈颔首,“夫人,主未问仆先答,是十个”,方卿晚甩头示意仆妇,阚妈妈被按住啪啪就吃了十个巴掌,她本就挨了打,这番感觉牙都松了。
月桃痛心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
“好了,你继续。”
那人继续讲诉,但胆子大了些,有点控诉的意思,“阚家的在府中向来横行,总管也不敢冒进,若不是害了府里劝告一番就好,于是我们就跟着阚家的,听见了卖什么东西,和银钱,未时三刻小的听说后园起了争执来看,阚妈妈已经和婆子们打在了一起,说是偷窃树上的竹牌,小的询问阚妈妈是否拿出去卖,拉扯间就被阚总管打倒在地,然后就打起来了。”
方卿晚以为地上的竹牌是扭打时掉落的,她放眼望去,院中的竹牌的确好像少了一半。
另一个身材宽胖的婆子壮了胆陡然跪下,“夫人,老奴也有话说”。
“那你来说”,方卿晚记得这个婆子,当时选她就是因为她粗壮有力,只是看着恶气了些。
那婆子开口,声音粗猛,“夫人,婆子我今日就是被夫人发卖出去,也要辩个清楚,不能昧了冤屈苟活着,老奴管这院子栽种打理,园子里担粪挑水活重,每日未时后园的婆子们用过饭,会到树荫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