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山崩终于停息,所有人清算下来,死伤大半,但还好护住了贵妃。
曹秋霜一身都是锅底灰咧着嘴笑,她知道,她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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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秋霜不在国公府,老夫人也不想装了,趁着身子骨还硬朗,拉着大夫人要去方府走走。
方卿晚正在拟单子,月茉在一旁研磨打下手,月桃又去为阚家的平事了,有的人做活还行,管事真不行,两口子做的都是副管事,上头有唐妈妈和老丁顶着,下面有仆妇丫鬟家丁做事,却还是常常惹事。
端着管事的架子不懂装懂,还要从中卡油水。
前几日老阚听说二门的门洞要改大些,进出方便,本来是交给一个叫毛二的护院,但修葺是肥差,老阚回家跟阚妈妈唠了一嘴,阚妈妈就拉着老阚去找老丁,非要揽了去。
老阚哪里有修葺的手艺,以前在国公府时看着别人修过,阚妈妈直说“简单,简单,你试试就会了,堆点东西你都不会吗?”
老丁交代了方卿晚的要求便走了,老阚站在原地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脑子里弄不清老丁说的什么实滚芦菲片,花滚,实滚,后来就硬着头皮按自己的想象随便搭,结果墙还没垒到半人高就塌了,还砸了下人的脚。
这样的事情不计其数,月桃也是不厌其烦的去为他们解决。
听说老夫人来了,方卿晚赶快让人泡茶端点心,还为老夫人铺了软垫坐着,老夫人瞧着方府料理得井井有条,笑靥着说:“这孙女婿是个堪嫁的,如今你们家底丰厚,棠舟也争气,祖母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看着祖母如今虽然不是意气风发,但不被病痛缠榻,方卿晚很高兴,调皮的说:“祖母夸他作甚?他只是方家的赘婿。”
“赘婿也是婿,他对你如何祖母都看在眼里,比那些个纳妾通房的男子好上百倍,你看你这院子,清清静静,没那些糟心事”,老夫人岁数大见得多,萧柏川的付出也得到了她的认可。
大夫人也说,“是啊,虽然你父亲只有曹秋霜一个平妻,但母亲当年也是心里不舒坦的,但话又说回来,你们这院子清静是清静,就是少了个小家伙”。
方卿晚娇羞,“母亲。”
“哎哟,您看看,还害羞了,我看你摆了一桌子的东西,在写什么?”大夫人开过了玩笑又关切的问,全府上下都是方卿晚在打理,她也管事,知道事情杂伤心神。
方卿晚起身去书案拿了一张单子过来给大夫人,“国公府的媒人不是给妙儿和棠舟合了八字嘛,我想着现在也该准备起来了,三书六礼我倒是不操心,但聘礼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想出些,束帛改为锦缎,俪皮改为狐皮,还有些杂的我也不懂就随便写了,正好祖母和母亲帮我看看”,单子是一页一页写的,从桌上叠拿起来还有些厚度。
大夫人和老夫人将单子的折叠打开,竟拉成了长长的一张纸,两人心中略惊,仔细看过后相视点头,“你这长姐贴娘家可真是大方,就这里的数量国公府不用出都很体面了,但是国公府这些年虽然不景气,也不能尽拿你的体己,这里的切一半吧,母亲知道你的心意,但你毕竟是出嫁的女儿,总归会有人说闲话的”,大夫人一页一页的合上礼单,她知道女儿体恤府中银钱不丰,又怕棠舟的婚仪不体面,虽然说话婉转,但心意还能不明白吗?所以还是收了一半。
“母亲您又忘了,女儿是招的赘婿,哪里有出嫁一说,就这府邸都叫方府呢”,三人都笑了起来,虽然一口一个赘婿,但她们心里早就不是那般想的了。
过了两月,方卿晚收到了李承宇第一封信,她将信纸烧掉,又让月茉拿出些瓶瓶罐罐装香丸,“夫人,九爷信里说什么了?”
“边境战事稍歇,他应该很快能回京了”,方卿晚仔细核对着香丸的效用和数量。
月茉紧张的脸上有了喜色,“太好了,刚才夫人这般严肃吓死婢子了。”
方卿晚抬眼看她,小女孩的悸动最是藏不住,她装作无疑继续整理,“你很担心九爷?”
月茉毕竟是受过训练,她按下心中鼓噪,敛了声色抿了抿嘴,“九爷是好人,为国奔赴战场,婢子自然是担心的。”
方卿晚清浅点头,“哦。”
“夫人,需要送这么多过去吗?”月茉看见二十瓶整整齐齐的香丸发问,两个师父都在九爷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他,哪里用得着这些。
“你让送信的人带回去就是了”,方卿晚看月茉的样子心中有些怀疑她对李承宇的心意,但她没有多说。
李承宇的确大胜将要归来,可大胜后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对敌有时候很容易,只需要以命相搏,可官员的处置,难民的安置,将士的治疗安顿都马虎不得,做得不好罪过比军功都大。
信中只是大致提到,但是边境的官员素来都有些油滑,方卿晚猜测以李承宇的性子,多半要用些软手段,加上他身边还有个关自在,这些东西该是用得着的。
月茉急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