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子有眼力劲儿!”
“不过您下次悠着点,这宫里的老人多了去了,又不只奴婢一个,牛皮吹得太过,奴婢接不住呀。”
“行啦!”周太后不耐烦地一摆手,“说点有用的吧,皇帝和我不亲,该怎么劝才好呢?”
“那奴婢再问您个问题,万岁爷心里最亲近之人,除了万贵妃,还有谁?”
“自然是皇帝的亲舅舅、我的亲弟弟周辰安呀,当年我儿太子之位不稳,全赖他出谋划策保驾护航,才得以顺利登基。可惜他离宫多年,不然以他那绝顶聪明的脑袋瓜子,定能遏制住姓万的。”
“他不在宫里,您可以打着他的名义请万岁去您那里,借着叙旧,好好规劝一番嘛。”
周太后眼睛一亮:“好主意,就这么办!”
观花殿内,朱见深亲自扶起万贞儿,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我不会让、让你受委屈。”
万贞儿瞬时红了眼圈,哽咽不语。
张敏瞅准时机,向沈琼莲使了个眼色。
沈琼莲托着描金粉匣,向前膝行两步,又往万贞儿面前呈来。
张敏陪笑:“娘娘,万岁的心意,您就收下吧。”
万贞儿仍不肯接,撇过头去:
“妾年老色衰,如何配得上华丽珠宝?万岁还是赏给新人吧。”
张敏暗自发愁。
朱见深想出言安慰,奈何嘴笨,越急越说不出话。
沈琼莲忽地插话:“娘娘此言差矣。”
众人的目光顷刻全聚焦过来。
沈琼莲道:“俗语有云,情人眼里出西施,万岁爷爱您疼您,不论您历经多少风霜岁月,在他眼里心里,都是天下间最美的女人,他只怕再华丽的珠宝都配不上您,哪会觉得您配不上珠宝呢?您如此自贬,伤得其实是万岁爷的心呐。”
一席话说得朱见深连连点头:
“对,对。”
张敏忙劝:“是呀,娘娘,您快收了吧。”
戏唱到这里,万贞儿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脸上终于见了笑:
“万岁厚爱,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一落,韦敬俯身从沈琼莲手中接过粉匣。
众妃暗暗松了口气。
朱见深脸上也见了笑,朝大家轻轻按了下手:
“起来吧。”
众人起身,待万贞儿与朱见深在主位坐好后,才各自落座。
万贞儿的目光落在沈琼莲身上,唇角含笑:
“你是个会说话办事的,赏你和你的手下每人一片金叶子吧。”
沈琼莲也不推辞,率人复又拜下:
“谢娘娘。”
韦敬取了三片金叶子来,依次递过去,沈琼莲和典宾之后,轮到梦龄时,她接时竟有些不情不愿,微微撅起了小嘴。
万贞儿看在眼里,不悦道:“怎地?赏你片金叶子,你个小娃娃还不满足?”
梦龄见过她哄人的样子,所以并不怕她,呆萌地点点头:
“嗯。”
沈琼莲与典宾脸色大变。
众妃窃窃私语,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万贞儿冷笑:“那你想要什么?”
梦龄的视角飘向她的手侧,她的手侧是一个黑漆嵌螺钿荷叶式六足香几,香几上摆着一碟饴糖(今麦芽糖),梦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奴婢想用这片金叶子,来换娘娘的糖。”
众妃皆是一怔。
沈琼莲与典宾对望一眼,默默松了口气。
万贞儿愣了片刻,哑然失笑:
“真是小孩子。”
梦龄仰着奶嘟嘟的小脸,无辜地问:
“可以吗娘娘?”
万贞儿难得的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语气也漫出一丝长辈的慈爱:
“可以,糖给你,金叶子也给你。”
韦敬拿了张黄油纸将饴糖包好,递与梦龄。
梦龄小心翼翼的接过,像是得到一件天大的宝贝,紧紧抱在怀里,朝万贞儿呲起小牙:
“谢娘娘!”
万贞儿望着那张笑得天真烂漫的小脸蛋,微微的恍神,不由自主地向朱见深道:
“万岁,若咱们的孩子还好好活着,是不是也这般爱笑?”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
短暂的安静过后,她忽然意识到出了问题,扭头一看,朱见深的心思果然已不在她这里,一双眼珠子在沈琼莲身上滚来滚去,怎么也不肯收回。
她太熟悉了。
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产生兴趣的眼神。
原来打朱见深进门起,沈琼莲就一直跪着,不曾抬起头来,而朱见深一腔心思又在万贵妃身上,是以一开始并未留意到她。
方才他让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