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犹豫,一米九的大老爷们抿唇:“你开心就好。”
凌晨了然,劝慰他不要这么忍气吞声。
“于疏桐找我?”
“哦,你等等,我现在让他找你。”
向烽北很冷静,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通知比行动快十倍的情况。
凌晨走向门外,向烽北紧随其后,握上门把时,记起门内新同事,于是友好的做了自我介绍,用渴望知识的眼神看向夏知末,但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个人。
凌晨进来时便见这幕画面,眉心微皱,找了好位置,卡在两人中间。
向烽北自觉退开,队长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夏知末没注意他们的动作,眼前一阵黑白交替,应该是快猝死了吧。
夏知末有片刻恍惚,掰开巧克力吃下,继而想起自己来办公室等着的目的,于是顺着凌晨走来的时候开口:“案卷我已经看完了。”
凌晨转头看向她,默然点头。
由于性质特殊,冯悸,一家共四人,冯悸的父母和哥哥于9月1日在却新路发生车祸,车祸原因为驾驶零件磨损。驾驶位的父亲当场死亡,后座母亲经抢救无效死亡,亲哥冯式微正在住院治疗。
“事发后警方第一时间监控死者唯一家属,也就是冯悸的哥哥冯式微。随后在冯悸的卧室柜子中搜查出一袋毒品。”
凌晨自然地将靠椅推向夏知末身后,夏知末反应了一下,后道谢再顺道坐下。
冯悸近半年的联系只有家人和伏山心。
调查结果表明他与在场明星秦回舟等人未曾有任何往来和矛盾,所以暂先着重交往人员、地点、生前路线做判断。
监控显示冯悸生前只是两点一线,他在医院和借钱昼夜往返,调查范围被扩大。
每家医院早晨的门口总会有整街的小贩,卖包子、粥之类。
其中一个小贩在医院摆了十几年的摊,叙述时像个紧张的说书先生。
他摩擦着双手说:第一次见面就对他的印象特别深。这小伙子浑浑噩噩的来买包子,脸上吊着血印儿,又吓人,幸好附近警察多,不过到能这医院的又有哪个不是可怜人?见得多了,人啊,反正不是活就是死。后来每天都在同一时间看见他出来,买完包子就在大门角落,靠路边的地方蹲半小时。有次我差点以为人死在路边了。
我和老婆因为无聊还掐点儿数过,早上5.36左右准点来,那时候正好人开始变多。
有回他坐那路口有辆救护车正好经过,视线跟着车跑,人也跟着车转,怪渗人的。
“根据时间,刚才安排了人调查医院监控,发现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8月31日早——家人车祸之前。”
接着派警方调查了在这之前的行程记录:家——学校——聚餐。
“所以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很重要。”
分队去医院询问了死者唯一的亲属冯式微,可以听人提问后简单回答,但什么有用的也说不出来。
分队也派人去询问了和冯悸有关的人。
“明天冯式微会在医院进行二次手术。”
夏知末在同意杨老来警厅帮几天忙之后就接下了这个案子,安排完现场她就独自去了医院。时间已经是晚上20:30。
医院周围环境很暗,没有路灯,入口安了块灯,便是所有光源,偶尔路过的车灯会带来一丝恍惚。
已经过了出伏,南方的潮气和突然降温,让街上的出租车少了不少。
医院对面是冯悸曾经读的高中,那时保安室还亮着。
夏知末等在医院门口,她想,冯悸的死可以成为煽动群众情绪的源头。短短时间内,网络已经充斥了声讨和推理。
静谧的医院里,有年迈的老人,手里捏着一叠皱巴巴的钱,在各个门诊处磕磕绊绊问路。
夏知末觉得那个老头儿像小蝌蚪,走丢了也没人管,于是转身甩头,立马把老头充公保安室。
上交完老人,便去处理了医院的事。
从医院回警局的路上,她将车窗降下,雨滴随风向的改变,断断续续的闯入车内,像是安抚的掌心。雨夜中公路上一辆电瓶车歪倒在中央,地上的人躺着,一片凌乱。
大概是灰暗的,行过的车灯也都绕过他。
于是在黑白马路上她停下车脱下外套,扶起电瓶车,而裙角被刮裂,红色衣料因水纹更加深邃鲜艳。
发丝微卷在风雨中游动,恍然抬头,雨的垂怜无声无息。她看到了也或许不止她看到了。
“冯悸手机的备忘录,在9月8日之前不断有自杀倾向言论记录。”
2033年8月07日:
【昨天和明天是什么样的。】
2033年8月10日:
【今天和回舟一起去吃了饭。】
2034年7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