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败阵被收了人头，难道还是我的错吗？”周沐阳喋喋不休，将金家门户几乎所有叫的上来名字全都骂了，还不解气硬是说要把金赞锦随侍给砍了，顾云亭拽着他的褐袍不让去，到最后是用军令勒令才把人拦下来，道：“不许去，你这么去砍了人家随侍，军中军士会以为我们是夺权大战，反倒军中不稳生二心。”
“那怎么办？”周沐阳暴怒道：“我受不了我兄弟受这种气！”
“哼——”顾云亭冷笑，面色阴暗道：“当然是等他回来，以通敌罪分尸了。”
“你小子，果然是个阴暗逼。”周沐阳又询问道：“那万一太后执意要保他怎么办？这小子从前把名仕家的女儿绑到花楼给玩死了都还能被太后保释，真是神仙般的神通广大。”
“啧，”顾云亭舌尖顶腮一脸不屑，遂冷冷微笑道：“不会的，太后只会看到她亲爱的侄子战死的消息。”
“那随行的宦官，他的那些侍从，怎么办？还有战死可是要给封号，要是这种人名留青史我会吐的，我怕青山忠骨们一想到要同他写在一块都睡不好觉，在地下闹起来可怎么办？”周沐阳继续追问。
“行了行了！”顾云亭满脸菜色按住他，劝道：“直接杀了喂了狗吧，实在找不到十全十美的办法。我带兵都做不到十全十美，杀个贼子还反倒要想个头破血流，滴水不漏，真是昏了头了！”
“你快走吧，到时候要怎么杀我们听守拙的，”顾云亭说完遂撵了一步三回头的周沐阳出去，劝道：“睡吧，明日可还有得忙呢。”
——
狼居胥山下，文景席地而坐在一旁写写画画，松季和其他的将士们在四周喂马，他们已经来了四日了，幸好文景这小子记忆力好，还心细如发，因而在文景的指导下，他们竟然也从未走错过路。
“好了！”文景蹦跳着起来，抬起已经完成的简易地图给松季看，欣喜道：“松季，我已经画完了，咱们马上也就可以返程了。”
松季只是淡淡地扫一眼，并未多加评论。
文景只好默默把画轴收起来，怯生生道：“哎...是画的不太好，毕竟是草图，也不能太精细，等回去交给军中画匠加工一下就会好多的。”
突然，身后似乎有铜铃声传来，众人皆大惊，连忙翻身上马，松季却先冲过来提上文景，甩着他的衣领丢上马，皱眉道：“铁勒骑兵来了，文景，该往哪边跑？”
“这边！”文景搜寻记忆后快速指出，松季也不疑他，随即拉起缰绳就纵马而行，吼道：“都跟上！快！”
铁勒的铜铃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在身后响，一黑头大汉笑道：“哈哈哈，看来又有了送上门的天赐礼物。兄弟们！追上他们，抢了他们的干粮！”
铁勒烈马在身后急追，大刀劈来，汉马跑的没有铁勒野马快，只能艰难的躲闪着。
一阵追逐战后，松季深知这样不行，他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这样做，但思考一番还是下达命令：“将士们，将干粮丢掉些！他们只是想要我们的干粮，给了干粮还能留命！”
“不可以啊！”文景急切同他道：“丢了干粮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我们走不下去的！松季！丢不得！”
但身后一将士已经被砍下马去，一些铁勒人停下来捡他的干粮，顺手割断了他的喉管不再追击。松季见状再次怒道：“丢！”说完，率先将自己的给扔了，文景只好皱着眉头也狠心扔了。
越来越多的人扔了干粮，铁勒骑兵终于不再追击他们，他们也幸运逃脱了一次偶然的遭遇战。
但更大的难事来了，他们没有干粮了。
无需几日，只说到今日下午，虽然松季命令不允许杀马，但已经有人耐不住饥饿将战马杀掉了，虽得饱餐，但马肉没办法保存，所以也只有一顿的分量。数日后，已经只有文景和松季的马还活着了。
但面对一堆饿疯了的人，当他们像赤红双眼的厉鬼用逼迫的语气同松季说话的时候，松季就已经知道了。
他的马也不得不杀了。
之后他们那支队伍当中，莫名少了两个人。但令松季毛骨悚然的是，似乎没有人想起来队伍里少了两个人，大家都默契地认为本来就只有这些人，亦或者大家心知肚明人去了哪里。
于是半夜，松季带着睡着了的文景连夜逃走。
“什么？”文景怀里抱着书，瞪大双眼道：“季哥，你是说他们吃了人？”刚问完，他甚至都不敢去听松季的答案，马上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松季沉默着点头。
文景却不害怕，反而一反常态地抱住松季的手臂笑道：“季哥，你真好，居然还愿意把我给带出来。”
“嗯，毕竟你手里还抱着主子要的草图。”松季一向喜欢冷脸，遂只冷冷地回答他。
二人并肩步行，大漠里碎星闪烁，细草在摩擦过靴子间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松季走得很慢，方才的疾行，又加上多日不曾进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