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志不清抬着刀必定会吓坏街市上人。
待李林他们赶到时,却看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这代王抬刀割破了自己浑身衣物,衣不蔽体抓着路上每一个行人也是如同方才那般嗅嗅,口中念叨着:“不是,不对。”又继续朝闹市人多之处去了。
李林暗道:这代王怕是真的疯了,裸身行于闹市,这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更何况这代王是一国诸侯。他忙对手下人道:“你们去同太后禀报,其余人同我一起把代王送回代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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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用不着李林在去通传,朝中官员有眼明耳便之人早已来到太后宫中,礼部侍郎秦勤拜见太后,当着聂凝的面道:“太后,臣听闻代王神志不清明,于闹市之中赤身裸体骚扰行人,于礼法不和,请太后定夺。”
说完他同太后两人便打量起聂凝的反应来,见聂凝闻言猛地站起身来,太后沉下心道:“如此还定夺什么!难道是哀家不去关怀,反而还要斥责这身患重病的儿子吗!哀家本就不是代王的生身母亲,那在世人眼里哀家岂非成了恶人了。秦侍郎你退下!”
又转头对聂凝说:“好孩子,你快回代王府去看看吧。”
聂凝却顺势一跪,她知此时就是时机,声泪俱下叩首道:“请求皇祖母恩赐我父亲回封地,他已在京中三年,我父亲想念母亲已久才导致这不治之症,恳请太后恩准我父亲回家祭奠我母亲。求皇祖母恩准!感念皇祖母恩德!”
太后一愣,思即方才的话已出口,慈母模样已立不好再改,只得也装出副含泪的模样来道:“好孩子,我知你心意,这件事哀家会安排的让代王不日回封地,你先快些回去看看你父亲吧。”
聂凝拜退,待她转出殿门的那一瞬间,她同太后却都心有灵犀般的仰头拭泪,换上一副冷漠的笑。
殿内秦勤问道:“太后果真就这么轻易的放代王回去?这可是放虎归山。”
太后却轻笑道:“秦爱卿,哀家善心送代王回封地,但如今众人皆知代王重病,那路上山高水恶,万一代王抗不过一身病痛就此去了,京城也只会悲叹嫡母慈心。”说着漂亮的眸子看秦勤一眼道:“虽说疯了和死了差别不大,但还是躺在棺材里令我放心些。”
秦勤观太后美不下花颜,但这眼却让他不寒而栗。
聂凝回到府中,问了下人父亲如何,得知父亲已经睡下。暗道:睡了也好,虽是不得已,但今日之事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同父亲说,解忧也不是安慰也不是,索性不如不见,这也算是给父亲留了长者的颜面。
思即如此,她便转身回了房,淡淡看了一眼挂在门后的水墨油纸伞,和衣睡去了。
她啊,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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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亭一夜奋战,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正在洗脸呢就听松季来报。
松季替他拧了毛巾,道:“公子,听说今日代王衣不蔽体在大街行走,举止犹如痴傻了一般。”
顾云亭接过擦了脸,问道:“如此...那位聂凝公主如何呢?”
松季答:“代国公主一早就被太后召见进宫了。”
“如此。”顾云亭“啧”一声,舌抵住了下颚,道:“这太后怕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啊。”
说话间,文景送了一封信来,顾云亭往榻上一靠,目光懒散,带着刚起床的慵懒劲儿道:“念。”
文景闻言答声好,就把信抖开,大声念起来:“顾将军,小女琅缄一封,特地告知将军:我已得了太后恩准,请将军勿忘你我二人的约定,静候佳音。聂凝亲启。”
顾云亭听了半截就欲信夺过来,但文景话音已落完,此时房中沉默一片。
顾云亭见文景和松季的面色都有些尴尬,抬手拿了文景呈上来的那封娟秀小字而写的信,欲要解释又觉得同他们解释作甚,随即抬手示意二人下去,自己暗忖道:看来今日交锋,太后和代王皆是有来有回,都没全讨了好去。
“有意思。”但顾云亭又想到:但若我做了我同承老就是一条线的了,势必太后不会再放心用我,我必受掣肘。而且这代王要是真疯了,我送他回去后,其实代国除了那汗血宝马于我而言也就无用处了。
算了,万一呢,只要太后认为代王病了不再派人,那他就能够两边讨好,不得罪任何人了。赌一把吧。
文景和松季并肩出门,文景悄悄撞了松季的肩膀,松季比他稍高些,他只好仰面才能凑到松季耳畔,用气音道:“我觉得公子同这代国公主不清白。”
松季转头沉着眼看他,文景见松季这样,想必他是不信,便道:“那日周将军来访,见到了院内有一方小帕,就笑道:‘这女儿家的东西怎么会在顾家,看来顾府的亲兵也是不干净哦。’但那帕子是我亲眼看着公子亲手洗了挂上去的。再加今日的信,你说,我们以后再遇到聂凝公主需不需要格外留意点啊。”
松季闻言突然就想起他今早替主子收拾卧房之时搜罗了一大兜男女裸身淫画,才子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