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过年,还一人发两个地瓜。”
“烤好的?”
“不是。”
闲聊几句,气氛又正常了。
吴六拉着她上炕,献宝似的给她捧过来一个。一点儿不怕烫,三两下扒干净皮,递给她,“尝尝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就吃别的。”
陈三似大加赞赏,她补充,“干得不错。”
她自觉自己这话夸得很完美、完整,且每点都提到了,但就是感觉有些别扭,似乎她和六子反而因这番夸奖变回了刚才的气氛。
吴六勾了下嘴,没说话,只埋头给陈三似夹菜。
她吃饱了吴六才动筷,把剩下的都吃掉了。
饭后陈三似摆弄着自己拿回来的东西。吴六正在炕上给孵化中的鸡蛋翻个儿,见状他悄悄探了好几次头。
陈三似叫他,于是他坐过去,双手放在腿上。
这东西里三层外三层严密地包裹着。最外层是陈三似的马甲,而后棉布缠了数十圈,形状像一个很眼熟的东西,吴六没想起来。然后是好几层柔软的华丽锦缎,揭开后里面的东西才露了出来。
这仅仅是一棵草,长得挺大,还挺好。
大概手臂那样长。枝干粗壮呈灰褐色,根部灰白泛绿,没有泥土;细长光滑没有杂根,甚至能数清楚到底有多少;主干上分出五六根枝条,有两根枝条上有掰断的痕迹。缀着的绿色叶片肥厚而饱满,形状圆润且有光泽,不多,但都很好看。只有叶子没有花苞。
和普通植物不同的是,它的叶脉似乎正在闪烁着,里面好像有东西正在流动着一样。
吴六看了半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于是疑惑地看她。
陈三似把他的头往这棵植物上摁,让他仔细看。
距离瞬间拉近了。叶片近在咫尺,没有味道。
吴六仔细观察,只觉得闪烁得更加频繁,有点晃眼睛。
除此之外……
等等,叶片似乎是在……起伏。
一上,一下;
一上,一下。
他为发现真相而心跳加速,嘴里惊奇地喊了一声,“在动!”
这棵植物的叶片的动静乍一看也只觉得是风吹动而已,但细细观察许久,则会发现叶脉里的微弱光芒从根流到梢后,叶片就会毫不起眼地鼓动一下,很像里面有东西在敲。
吴六兴奋一瞬便是浓重的忧虑,这东西不能是妖精吧?
陈三似笑道:“是妖精的话能怎么样?”
她不管不顾地抱着植物,眼带一丝狂热。额头上出了一层晶亮的细汗,兴奋地控制不住声调,"你知道这小东西多值钱吗!"
她小心翼翼放下,眼睛瞪得老大,食指不停地点,震撼道:“二十两,金子!”
“二十两金子,这玩意儿,一根草!”她不断晃着脑袋,“你说那些有钱人是不是疯了,买这东西摆在家里,就图好看,连花都不能开。”
“这不神经病吗。”她嗤笑道。
吴六听完她的话不复惊讶,而是沉沉地看着她。
陈三似一下子冷静,马上辩解,“这不是我偷的。你想什么呢,我能偷这东西?还不如直接把人家钱匣子偷过来,这东西还得想办法转手卖。”
“陈三似!”
“是我是我!”陈三似比他还大声地喊了一下,“我是陈三似,陈三似是我,你说得对,我就叫陈三似。不是四,不是十,不是四十……”
吴六无奈,她便立刻正经道:“哥,你这么想,我很失望。”
吴六道:“我没想什么。”
陈三似不可置信,这人竟不承认,“那你看犯人一样看我?你就是以为我偷东西。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很伤心。”
“我赚钱了,三十多文,”他抿了下唇,“确实不多,但可以慢慢赚。你别怕,哥在这儿呢。”
和二十两金子比,这三十多文简直有点可笑。但他不能不说,他也无法阻拦。
吴六不会花言巧语,他只能装作没有这回事一样,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喜欢这东西?”
陈三似扒拉着叶片,不置可否。
吴六开始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个小水桶递过去,示意她要是想养,就把这棵草栽到这里面。
陈三似看了一眼,有些怒,“我拿它栽花,我到时候怎么洗澡?”
“我的,你拿去用吧。”
陈三似心说,行,还挺贴心。然后她毫无负担地往里倒了土,把草移栽到盆里,放在窗户底下。
这么大个儿的东西,她要是转手卖到邻县,应该能翻一倍。但毕竟这么大,看起来是成熟了,这还能好卖了吗?
她突然灵机一动:可以把草掰下几个枝芽,卖小盆,这才值钱呢。
金子!
这可是金子!
晚上陈三似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