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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1 / 1)

我只觉得脑袋吵得疼,耳边跟蚊子似的嗡嗡嗡一阵响,无奈的语气中难得添了几分妥协,“好了,消停些。”

几个小时的大课总算将临完结,好容易安静了一阵子,又吵什么呢。

那人却不罢休,“大家方才都听见了罢,这可是一首情诗,恐怕……”话未说完,其中之意却不言而喻。

那几句诗又重新出现在我耳边,我细细地琢磨起这诗来,全然略去了他此时的恶意揣测,是一个字也没听见。

我突然明白事情的始末,转过身,面向大家,探寻的目光最终落到他手中的那张纸上,薄薄的纸片被他捏住一角,像秋风中瑟缩的蝶。

张丰载一愣,意识到唐宁并不知此物的存在,豪气地把纸甩似的扔给她,叫她好好看看,辨辨字。

“你当真不知这是谁写的?”我皱着眉,有些想笑,他这狗急跳墙胡乱攀扯的本事也不知跟谁学的。

他看唐宁这样子自己也愣了,这事情莫非还有些意想不到的转机?

“有空你将这诗朗诵给申叔听,他会告诉你的。”我将这张不简单的情诗小心夹进讲义中,生怕折皱了无法回复原样。

以为抓住我的把柄他当是十分开心的,想必不会将这内容忘却罢。

“好了,下课。”我眼里溢满了笑意,唇角微扬。

一个人若有坚持不懈的精神是很难得的。

譬如某季刚在与小猫“ 偶遇 ”数日后,被吓到每次看见申叔都要小心斟酌。

又譬如辜教授看见我时总吹胡子瞪眼,可他与申叔在某些程度上又算是同志①,尽管除蔡公外的一切因素都不能影响他对新文化的看法。

当多种因素掺杂在同一件事中,这件事便变得有趣了起来。

我不会把任何事长久放在心上,所以从前有人直言不讳,说我是没有心的,其实不然,只是因为不够重要。

济善堂后院儿,依旧是一架摇椅,一把芭蕉扇,一个老头儿,一个小姑娘。

“爷爷,今日那姐姐又来买药了,我看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便多给她开了些补身子的药。”小姑娘七八岁,不太高,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跟小团子似的,双手撑着两颊,像一只软软的小兔子。

傅雪斋摇着扇子的手顿在空中,眼底晦暗不明,“小颎颎,你,想见你娘亲么?”

“想啊。”小姑娘答道。

“这许多年她从未出现过,你不埋怨她?”傅雪斋试探道。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却不像在开玩笑,“不埋怨啊。娘亲肯定也有难处的,对不对。”

傅雪斋长舒一口气,扇子又悠闲地摆了起来,“也罢。”

周末休假,我同申叔应约去南二环唐府。

唐逸是个很谦卑的人,正看着书,听说小姑姑同姑丈来访,当即将书撂下直迎出府。

把人引到书房里,摒退下人,唐逸转身从暗格里取出一个木盒,翻出一大叠资料递予唐宁。

那资料有些烫手,但显然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急需得到验证,我心里有些忐忑,“唐清妍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傅致。”

我不禁心头一颤,声音也没由来地发抖,“是……哪个至字?”

唐逸一丝不苟地答道:“至字旁再一个文字,便是格物致知的致字。”

“至文……傅至文?”我呢喃道,多年前的困惑终于得以解脱,表面的云淡风轻终是被打破,坠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泪水肆无忌惮地垂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注释:

①同志:在这里指志趣相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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