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施允南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何田田递过来的那个包袱,在李顾北的凝视下看似轻轻一拉,实际上一瞬间破除了数道封印。
封印被解除的瞬间,气浪翻涌开来,一双泛着寒光的短剑暴露在几人面前。
引人注目是两把短剑外表看起来虽然是一对,但显然一把看起来要远远比另一把品质更好。就像是本来就只有一把,另一把则是按照它的样子仿制出来,凑成一对的。
施允南拿起那把品质较好的短剑,弹了弹剑刃,那种空灵的声音再次浮现。短剑在他手上翻飞似月,把玩了一阵子才慢悠悠的感慨道:“好弱的封印。”
李顾北默不作声。
施允南继续说着,“半年前,中原最繁华的城池——盛华城的一户姓李的人家离奇失火。家中下人全部惨死。大小姐下落不明,生死不明。老爷与夫人都也失去音信。最终只留下一个烧饭的妇人……”
他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说出最后几个字,“……还有一位二公子。”
李顾北显然是被他说到了痛处,本来面无表情的假象此时完全破裂。他想冲上前去,却被何田田压制。
李顾北只好站在原地,情绪失控,“你怎么会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何田田按着他的脑袋又往下压了压。
施允南没有回答他,“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反而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但却有一件事情不太清楚,希望你能回答我。二公子,你今年几岁了啊?”施允南笑着点了点李顾北的额头。
李顾北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抿抿嘴回答道:“十三岁。”
何田田此时也收回了搭在他脑袋上的手,拔出地上那把短刀重新擦拭起来。
“你一个小孩,不在家里好好的读书,非要搭上小命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施允南指尖抚上那短剑的剑刃,指腹按压下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鲜血挤出。不等李顾北发话,他就替他回答了,这也再次牵动了李顾北的情绪。
“难道说,你是想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施允南将短剑还给李顾北,“我知道你们李家以商为业,多年来走出的商道比你从小到大吃的米还多。”
“可就算如此,只靠商道来找人,那也是大海捞针。世事无常,你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商道安稳走下去。”
屋里的温度又冷了几分,几条冰链从施允南掌间凝聚出,缠上了躺在一旁半死不活的刀疤猴。他拉了拉链子,没有去看李顾北渐渐亮起的眸子。
“只有强劲的实力,才能扫清一道路上的一切阻碍。”
“你手中双剑的出生地——苍雪宗,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施允南转身向门口走去,何田田收起刀跟上了他。
“李顾北,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何田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一丝歉意。随后她将手中的短刀连带着刀鞘一起扔给他,潇洒转身离去。
“送给你了,就当是道歉。”
李顾北连忙去接那刀,最后怀里抱着两剑一刀。他跑到门边看着站在雨幕中的两人,大声问道:“你们到底是——”
何田田撑着那把黑伞往施允南那边倾斜一些,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声响让何田田的回答有些不那么真实。
她回头深深望了一眼,似乎是要把那个身影永远印刻在脑海深处,她怕他听不清,大声说:“冰池——”
慢慢的两人消失在雨幕中了。
一段泥泞曲折的小路上,泥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角。施允南原本干净的皂靴上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泥珠。
“这里的路可真是难走。”施允南跨过一个
水坑,被拖在地上的刀疤猴则是直接栽了进去,一身猴毛湿哒哒的粘在身上,狼狈至极。
突然想起这个累赘,施允南停下了脚步。掂量掂量手中的链子,他随意说道:“就在这里解决吧。你来动手。”
刀疤猴显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在水坑里挣扎着。本来还勉强能看的黑色皮毛此时全部糊上了褐色的泥巴,疤痕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脸上的泥水,一片狼藉。
这让施允南更加厌烦他了。
“是。”何田田话音刚落,刀疤猴便尸首分离了。
水面被红色覆盖,仅存的几丝泥水也都被血水追赶着吞噬殆尽。猴脑袋咕噜噜从脖子上滚落下来,“哗啦”一声掉进了血水坑里。
血水溅的到处都是,但很快又被雨水冲刷离去,只剩下几点肉屑紧巴巴的抓着地面不放。
何田田甩了甩手中不知从哪拔出的剑,剑身闪过一丝银光,滴血不沾。
“师尊,看到了吧。银子可不能赖账。”何田田笑得灿烂,仿佛那笔银子已经进了她的荷包一样。
施允南也笑得灿烂,仿佛失去了一大笔钱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