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说完继续念经,大有赶沈柏寒离开的意思。
师父应当是为某个故去的人诵经吧,沈柏寒想,每年的这几天师父都会来此,而且心情不佳,这位故人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沈柏寒对了尘出家前的事不了解,那时候他年纪小,而且了尘也不住在沈府。
只是听太子萧凛说,了尘大师以前也是个将军,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见到他就变成了和尚。
第二日,沈柏灵一边在沈府抄写《礼记》,一边等皇后娘娘的旨意,抽了空还要去练武场练兵器。
沈柏寒如今在刑部做了六品主事,官衔虽小,却是太学院里同一批中最先被皇帝任职的学生,他如今很少有时间去辟庸殿上课了。
沈柏寒一夜未眠,赶到沈府时已经天色渐白,略微梳洗之后换上官服去了刑部。
沈柏灵在家中等了一天,宫里没有任何动静,看来皇帝也只是搪塞东方颜尔而已。
本来第二日就要去幽兰殿上课,沈柏灵一百遍《礼记》只抄了半节,每当提笔蘸墨心里就痒痒,不是想去耍剑就是想去靶场拉弓,到头来什么也没做好。
任务没有完成哪里敢去见夫子,所以接下来她整整装了三日的病,说是宫宴上被吓到了这几日噩梦连连,二夫人担心坏了,真的给她找了许多大夫,大夫把了半日的脉也没有瞧出她有惊觉之症。
明明面色红润,脉搏平和,大夫也不敢多说什么,是开了些茯神,柏子仁之类的安神药。
等沈柏灵横七竖八地将《礼记》誊抄完毕,太学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幽兰殿没了,张正重新开设了学堂,名为学正殿。
他要亲自下场来管教这帮纨绔子弟,不论男女。
学正殿男女同堂,由屏风隔开,男学生居左女学生居右,主学四书五经。
刚踏进这太学院,白望舒不幸地告诉了她这个坏消息。
“阿灵,你以后可千万别逃课了!”
白望舒一会儿劝她一遍。
沈柏灵生无可恋,“我回头要去找我师父,这学打死也不上了!”
想到以后每日都要见到张正那怒目圆瞪的样子,腿脚跟拴了铁链似的。
二人前往学正殿的路上,忽然有人在后面叫了一声:“沈二小姐。”
沈柏灵觉得奇怪,在太学院还没有人唤她沈二小姐,转身迎面走来一位俊逸疏朗的男子,身着暗纹锦袍,这令她想起了那套令她惹事的宝蓝曳地裙。
“你是?”
男子客气拱手道:“我是西梁大皇子郎寂沣。”
难怪,沈柏灵道:“我宫宴上那套衣服就是你们西梁上供的吧?害得我好惨!”
郎寂沣略显尴尬道:“是衣服惹了小姐不高兴,人可没有。”
“你怎么会在太学院?”
郎寂沣解释道:“陛下下旨命我们这些皇子前来太学院听学。”
“哦,”沈柏灵敷衍地应着,她没有什么兴趣和外邦皇子交朋友。
身旁的白望舒摇了摇沈柏灵道:“阿灵,两位殿下在后面。”
沈柏灵听到萧钦在后头,将郎寂沣扔下,去寻萧钦了,白望舒识趣地没有追过去,郎寂沣只好和白望舒同行,白望舒本不敢抬头,郎寂沣这个人健谈也懂得照顾她的心绪,相伴一路也算熟识了。
沈柏灵上前抓着萧钦手臂,“二哥哥,谢谢你那日替我解围。”
萧凛佯装生气道:“只谢你二哥哥,不谢谢我吗?”
沈柏灵嘻嘻道:“当然也要谢谢殿下,我还没来得及谢呢!”
萧钦僵着胳膊,道:“我那日是担心沈兄,沈二姑娘误会了!”
一阵风吹来,沈柏灵身后的乌发被胡乱吹散,如同此刻的心一般烦乱。
萧凛撞了萧钦一把,“关心就是关心,总是口是心非是为什么?”
萧钦松开沈柏灵缠着她的手,都没有正眼看一眼她,撇下他们二人独自走了。
沈柏灵已经习惯了萧钦对她的态度,短暂失落之后又满血复活,乐呵呵地与太子同行。
学正殿内早就乱成一片,远远地就能听到喧哗声。
沈柏灵正纳闷,张老头的课她们都敢如此放肆了,等她进了殿,发现萧婉笙和李荻一众人都趴在屏风边抓狂。
沈柏灵凑上去一瞧,原来她们都扒着屏风瞧东方颜尔呢,屏风都被她们扣了一个一个的洞,比起永宁街扔花的女人也不遑多让。
“有什么好看的?”沈柏灵在她们身后大声道。
簇拥着的裙钗立刻都散了开来,萧婉笙站在屏风边,“难道你觉得不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你们这模样倒叫我想起了说书先生。”
萧婉笙问:“说书先生怎么了?”
沈柏灵大声道:“说书先生描述的男子看花魁就是你们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