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灵倒吸一口凉气,早觉得这一身裙子要坏事,刚入宫门就出了意外,风风火火惯了,刚刚的裙摆不知道是怎么缠在桌子上的,沈柏灵力气太大,竟把桌子给掀了。
皇帝一脚还未踏进来,看着眼前狼藉,停滞了片刻方才抬脚进来,只是同皇后站在门口。
殿外的李显和沈柏寒听到里面的动静,却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什么个情况?”李显踮着脚什么也看不到。
沈柏寒想到自己妹妹还在里面,心里涌起了一股不安。
沈柏灵不敢抬眼去看皇帝此刻的表情。
殿上的宾客皆愣了瞬间,见皇帝来了,众人跪下,山呼万岁。
颜尔也跪下行礼,
沈柏灵站在殿中央,两腿僵直,低着头,竟忘记跪下了。
皇帝身后跟着太子萧凛和二皇子萧钦。
所有人都跪下了,只有沈柏灵还站着,萧凛不免替她着急。皇帝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经过,萧凛靠近沈柏灵提醒道:“还不快跪下!”
沈柏灵两膝盖瞬间砸在地下,她偷偷瞥了一眼萧钦,萧钦根本就没有在看她。
等进了殿,沈柏寒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这情形多半又是这丫头的杰作。
皇帝和皇后在上方落了坐。
北辰的朝臣皆跪下行礼,偌大的宫殿跪下一片。
“都免礼吧。”
皇帝的相貌本就温润和善,虽早已过了不惑之年,那俊朗的面庞却不逊色年轻儿郎。
听到皇帝温润的声音,众人开始起身落坐,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万全示意一旁的宫女将地上狼藉收拾干净。
其他人都落座了,沈柏灵却不敢起来。
东方颜尔的长桌再次被整理得当。
皇帝温柔地看着沈柏灵,忍笑道:“灵丫头,你还跪在那里做什么?”
刚落座的张正一双眼睛早就剜了沈柏灵无数遍,但是在外国使臣面前必须大事化小 小事化无,怎么也不能当着外人面惩治自家人,等宴会结束,必然上奏陛下,好好罚着丫头,这时候连上奏的词都酝酿好了。
沈柏灵窃喜,正准备起身落坐,东凌使臣出列跪下道:“这位沈小姐,举止粗鲁,冲撞我们殿下,还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若是不加以惩戒,恐令龙威受损,也损我们东凌颜面。”
准备起身的沈柏灵又跪了下去,凶巴巴地看着东方颜尔。
沈柏寒出列跪下道:“陛下,阿灵年幼莽撞,惹怒了东方殿下,臣身为长兄理应代她罚过。”
若是了尘在的话,不等沈柏寒开口恐怕早已和东凌使臣吵起来了。沈柏寒年轻位卑,只能领罚。
萧凛和萧钦也同时出列,跪在沈柏寒前方,萧凛道:“阿灵并非故意,一场意外而已,东凌使臣难道要和一个孩子计较?”
萧钦也开了口,“父皇明鉴,沈大人前些日子与儿臣比武伤了筋骨,实在不能受过。”
沈柏灵眼皮一跳,沈柏寒惊讶不比沈柏灵少,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萧钦,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东凌使臣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即便是小儿在家中犯错也是要家法伺候的,更何况是两国邦交,此乃国事,我们殿下即是代表东凌,那么这位沈小姐的所作所为便是代表北辰,沈小姐不仅掀翻我们殿下的桌子,之前更是拍桌子无理,她一个区区朝臣之女就敢如此对待我们东凌皇子,陛下!”
使臣伏下身去:“我们殿下受辱,请陛下做主。”
场下一片寂静。
沉默了半晌,皇帝开口道:“那使臣以为该如何?”
皇帝不喜不怒,真正的意图难以揣测,使臣看着龙椅上居高临下,已经失去之前温润之气的皇帝,道:“不知冲撞陛下,对皇室不敬按北辰律例该当如何?”
皇帝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不知是喜是怒,他看向沈柏寒:“沈卿,你刚到刑部当值,这律例你可知晓?”
沈柏寒双拳紧握,道:“按北辰律例,冲撞陛下并没有具体刑法,冲撞皇室,按律廷杖二十。请陛下允许臣替妹受过!”
“父皇!”
“父皇!”
萧凛和萧钦同时开了口,皇帝道:“钦儿,你说。”
萧钦道:“儿臣伤沈大人在先,这二十廷杖儿臣理应受过,沈大人武艺超群,将来必定是北辰的肱骨之臣,如今身受内伤万不可再受刑罚!”
萧凛深表同意:“是啊,父皇,沈大人不可受刑。”
沈柏寒:“…………”
这两人不知道是来帮他的,还是来气他的。
沈柏灵抿了抿唇,挺起胸膛,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干什么要别人替我受过,二十廷杖而已,死不了人!”
“不过,你们东凌皇室可不是我们北辰皇室,律例只对北辰皇室有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