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令月环视了一圈,连忙吩咐人道:“黄藤酒可温好了?要拿那盏碧色琉璃杯,夜里瞧着漂亮。”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她面上渐地浮起红晕:“去将蜡烛灭了几盏,殿下不喜屋中太亮。”
直到过了亥时,王府其他各处院子都吹了灯,岑青云才不情不愿地踏进瑜阳斋。
翟令月连忙迎上去行礼:“妾原以为殿下不会来了呢。”
岑青云沉着一张脸,边走边道:“军务繁重,忙起来忘了时辰,倒累得你在这等着。”
进屋后,翟令月奉上温酒,道:“殿下忙了一天了,喝盏酒暖暖身子罢。”
屋里暗得很,岑青云瞧了半晌,才瞧见她发间的玉梳背。
翠玉光华莹莹,倒没得叫她想起崔池那段白皙如玉的脖颈。
她面色又沉了几分。
翟令月素手执着酒樽,为岑青云满斟此杯:“夜已深了,妾服侍殿下歇了罢?”
岑青云看着她,眸光温柔,可是细细瞧去,她眼神中却好似别有深意。
岑青云将酒杯执在手中把玩了片刻,才饮尽此杯,而后起身吹灭屋内唯一一盏灯烛,将翟令月拦腰抱起,扔到榻上。
今夜无月,熄了灯烛后,屋里便只剩下漆黑一片。
翟令月身上纱绢衫裙被尽数褪去,她抱着锦衾,听着帷帐外岑青云窸窸窣窣的却衣声。
衣袍被扔到一旁屏风上,玉带环佩叮咚作响,之后便是一声长久的寂静。
翟令月想要探出头去张望,却又觉得不合礼数,刚出口唤了一声“殿下”,便被人捂住了唇。
熟悉的旃檀香将她笼罩,她依着宫中礼官所授的那般,紧闭双眼,任由身上之人连番索要。
直到她喘息着陷入沉眠,才意识到自始至终,世子竟如上次一样,未发一言。
夜间惊雷乍起,却不曾落雨,崔池被雷声吵得难以成眠,刚点起屋内灯烛,便瞧见院子立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他打开屋门,颇有些无奈地道:“殿下如今改行做梁上君子了不成?”
岑青云再自然不过地进了屋,倒在榻上,懒洋洋道:“孤宠幸翟令月,难道令你也辗转难眠了么?”
崔池阖上屋门,点起安息香:“我只不过是被雷声吵醒,谁知殿下大半夜不枕美人玉臂入眠,为竟在我屋里赖着不肯走。”
岑青云笑着睨了他一眼:“这香闻着倒酸溜溜的,崔子渝,你明知我不可能真的留宿在翟令月屋里,那你现在又同我闹什么呢?”
她从前为防刺杀暗害,豢养了一批同她身形相似的亲卫,暗中守在她身边,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后来府中纳了众姬妾,她便从暗卫里挑了个容貌与她最相仿的,扮作是她,与众姬妾圆房。
王府纳妾前,都有宫中礼官教导,服侍贵人时,不得秽语,不得媚言,不得直视其貌,诸般禁忌避讳,倒给了岑青云个方便。
外头风声大作,夜寒霜重,方才饮下的酒气重又蒸腾,岑青云只觉得燥热。
她一把拽过崔池,扯下他的湖色外衫,又拨开他披在肩头的墨发,见着方才心心念念的那段嫩白的脖颈,开始啃吮起来。
崔池半推半就,岑青云便顺理成章:“今夜我兴致好,翟令月既伺候不了,那由崔郎伺候,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