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或是替我敬孝长辈的道理。我家是白府家仆,家中的积蓄都是靠着主家厚待攒下的,虽然不多,也足以安养祖父和母亲,这件铺子虽然小,平日的生息也还有一些,衣食总是无忧的,我不敢许诺富贵,但是夫人担忧的,我是敢在夫人面前承诺绝不会发生的。”
姜南枝还未发言,身边的绮儿却已经十分感动似的,甚至揉起了眼圈,惹得姜南枝多看了她两眼。
绮儿自知失态,讪讪地朝她笑了笑。
姜南枝便道:“既然你在我面前说了这话,我也就信了,不过到底成不成,还是要看胡玉的意思,等她相看你那天,你可得好好收拾齐整,清清俊俊的。”
宋明兴忽然听这句趣话,方才还紧张不安的心情顿时消散,不禁赧然道:“……多谢夫人指点。”
姜南枝道:“这事就这么着吧,等你们见过之后再谈其他的也不迟。”
说着,她站起了身,“既然来一趟,总要照顾一下你的生意,你的好东西,各样取一些给我吧,我拿回去,闲着没事,摆弄摆弄。”
宋明兴忙说:“我本该孝敬夫人……”
绮儿忙抢着说:“可别这么说,钱肯定是要付的,宋小郎君这份心意,留着将来对胡玉更好一些吧,对了,假如有那么一天,我肯定是要跟去喝喜酒的,既是我自己,也代表我们夫人,到那个时候,宋小郎君大方一点,多敬我几杯吧。”
她这话更是俏皮,直把宋明兴说得面红耳赤,连声道:“当,当然了……”
姜南枝算是看清楚了,这宋小郎君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这倒和胡玉很像。
收了几样香料,中途有几个客人来店里,姜南枝不愿多打扰,很快离去,刚登上马车,在门帘放下的瞬间,看见了立在马前的余归。
他身影模糊,脸上像是在笑,姜南枝微微扬起了唇角,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
绮儿很高兴,进了马车就不断念叨胡玉的婚事,说到后面又突然很有感触地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应该这么兴奋,他现在肯定是样样好,谁知道能不能一辈子好呢。”
当初大爷在夫人面前,说的比这还要更诚心,又怎么样呢?
可见男人的心肠都是易变的,尤其是有些身份地位的男人。
姜南枝道:“你不能因为见了一个,或是几个不好的人,就把‘不好’两个字安到其他所有人头上去,这太不公平了。”
绮儿被她揭破心事,抿了抿唇,说:“好吧,不说这个了,夫人,现在你想去哪里?是去看铺子,还是去湖边?”
姜南枝微笑说:“现在还早,到湖边大概还能见一见上午的风景,铺子晚点再去看也不迟。”
绮儿把头伸到外头和老齐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回来说:“我给夫人倒点茶喝吧,等看完湖景,要是附近有好的去处,就寻一家饭馆,要是没有好的,反正车上也带了不少点心可以吃。”
姜南枝本就把出行安排就交给了她,闻言点头,故意笑说:“好,都听你的。”
轻水湖既然远近闻名,自然有它的特殊之处。
环湖群山,其平缓连绵的山峦映带,温润清净的草木泽生,素雅苍茫的水天一色,渔舟唱晚的自娱天趣,均象喻着另有一番天地。
余归比她们更早一些就到了,四下看了一番,觉得湖光山色皆佳,想到姜南枝这一趟大概不会是白来,心里很高兴。
等白府的马车缓缓而至,他唯恐人多生乱,就到马车跟前去,见姜南枝下来,甚至伸手虚扶了一把。
游人如织,可能看见他的,只有姜南枝一人。
这让姜南枝心里涌动着异样的感触,被他扶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不好无故朝着空气发笑说话,只能一直微微含笑,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样。
来到湖边,站在一株缀满新叶的垂柳旁,面朝氤氲湖面,呼吸着清润的风,肺腑皆畅。
这外间天地的清气,果然不是宅院当中那点微风可比。
绮儿询问要不要坐船游览一番,姜南枝略略迟疑,不过很快就拿定主意,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