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顾淮锦,时砚心内刻意忽视的某一角仍传来隐隐阵痛,执起红酒瓶,也要给自己添。
随即手背一阵吃痛,土豪用筷子敲她。
他拧着眉毛:“胃疼还要喝酒?”
时砚讪讪道:“忘记了……”默默将手转向白水。
土豪单手执杯:“喜欢石雁?”
时砚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此石雁非彼时砚。他说的是影后。
她吃过了粥,胃部舒服多了,略带腼腆地笑道:“是啦。她是我的idol。不怕见笑,大学时我也曾说出要‘成为像她那样的影后’的话。”
土豪未作评价,只是玩味地问时砚:“学什么的?现在还想么?”
时砚:“梦倒是还在做。学的表演。”
“嗯。”土豪淡淡的应了,掏出一张名片,在桌子上以二指推来。
【永绥资本池野】
名片简简单单,名字加英文,再就是一串电话。和文静那张密密麻麻的名片完全不同。
时砚有些疑惑,想再问点什么,可见土豪自顾自的喝酒,便没有开口。
二人吃完结账。
“先生……先生你再找找呢?”
时砚上完厕所回来,土豪在一旁上上下下掏掏掏。
服务员尴尬地保持微笑:“这位先生钱包找不到了。”
土豪面无表情:“你说的不对,我手机也不见了。”
时砚:“……”
说好的土豪呢!怕不是骗子吧!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会啦!这谁能抵挡的住!反诈骗科普根本不管用哇!
服务员眼神越来越微妙。
时砚:“没事没事,我来我来。”
时砚掏出手机,对准扫描机。
【该银行卡余额不足,请切换银行卡支付。】
不是吧!时砚又换了一张卡,还是不够。
……
……
……
众目睽睽,时砚尴尬的鞋底要抠破了。
其余服务员也围了上来,互相眼神示意,似乎商量要不要报警。
顾淮锦给的卡不可能再用了,她之前一直没有工作,最近都是靠的沈芜接济。
土豪示意她无需惊慌,微抬下巴:“知道我是谁么?有账本没,拿过来,我签个字。”
服务员眼神逐渐变得像看白痴。
时砚:“等等等等,我打个电话。马上!”
电话响了几声,时砚:“阿芜,再借我点钱。十万火急!不然要被人压在这洗盘子啦啦啦啦——!”
沈芜怒吼声从对面传来,时砚赶紧将手机拿远一点:“你没在家吃饭跑哪里浪了?!跟你说过,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不干净!我在做实验呢,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时砚:“5000!快点啦。回去和你解释。”
沈芜:“吃法餐呢!还是日料呢!十个人吃吗?不会还点了酒吧!要死啦时砚,你给我等着!”
时砚:“都不是!碰见个点菜按页点的…..我没喝酒!先打钱。”
这句话说完,时砚立即按掉电话。
“那啥,我朋友脾气有点急,哈哈!不过人还是蛮好的,哈哈!哈哈!哈。”
被吓到的众人:“……”
结完账,时砚给土豪骗子叫了个车,骗子推了推墨镜,酷酷道:“我会还你的。”
时砚假笑:“好的好的。”心里却在想,还在跟我演,咋不去领个小金人。
已经很晚了。又起了风,时砚提了提卫衣拉链,朝另一个方向下地铁,电话响了。
她以为是沈芜:“喂,阿芜我……”
没想到对话那头却是一个小朋友的声音:“时砚,爸爸被车撞了,现在在ICU抢救!”
忽如其来,时砚有一秒的懵然,呼吸紧随着失去了节奏,但她很快恢复镇定:“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你妈妈呢?”
小朋友说话?仅仅有条:“我妈出去了。我爸是在小区门口被撞的,邻居奶奶看见了,给她打了电话。现在又给你打。”
时砚心绪一时千转百回,最后只剩一个硬邦邦的念头。
她早就决定好同这个血缘上的老爸做陌生人了,不是吗?
小朋友:“你回来吗?”
时砚漠然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朋友失望地:“哦。”
时砚捏着挂断的电话有些发怔,她明显感受到自己生理上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应激反应。
她上了地铁,地铁呼啸地穿梭在地下隧道,冷气拂过她的头发。记忆隧道唰地破开。
那天救护车也来了,面容稚嫩的时砚手足无措,妈妈躺在担架上插上了氧气管。白大褂们对她的哭喊熟视无睹,妈妈却极力的抬起右手,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