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师妹也在这里啊,那正好,随我们一同回去罢。”
裴无尤回头看向沈清安,沈清安也冲他笑了笑,二人心照不宣,一齐跳了下去,落在那二人身侧。
裴无尤利落地将手中的剑换了个手,冲玄术二人招呼道:“走吧,回去了!”
四人回到观中的时候天已黑。观中晚课也已经结束,弟子们已经回了后院,只大殿门还开着。闪烁的烛光中隐约可见一个人正坐在那里,不用猜便知是重霄道长。
“师父,我回来了!”裴无尤三两步连跑带跳的蹦到了大殿门口。
“你且进来吧。”屋内重霄的声音传来,“沈姑娘,你也进来。”
沈清安怔了怔,也赶紧过去。二人一起进了屋,便见重霄端正地坐在三清真人旁边的太师椅上。
裴无尤上前拱手行礼,“师父找弟子所为何事?”
重霄看看裴无尤,说道:“想必你与沈姑娘已经认识了。今日她上山来,乃是奉她父亲之命来的。”
“沈伯父?沈伯父他……”裴无尤惊讶的神色中带着一丝焦急。
“你且莫慌,我先跟沈姑娘讲清事情原委。”
沈清安道:“道长,您是长辈,家中父母唤我清儿,您也叫我清儿即可。”
重霄捋捋胡须,笑了笑,随即又叹气道:“也罢,我本是你亲舅舅,叫你清儿也是对的。”
“舅舅?!”沈清安震惊不已,他扭头看向裴无尤,裴无尤却好似早就知道,毫无惊讶之色。
重霄继续说道:“你母亲杨雪茹乃是我胞妹,我自然是你舅舅。只是我现在已是出家之人,你想怎么称呼我都无妨。”
“可是……”沈清安想要说她从未听自己母亲提起过他,父亲提起他的时候也并未言明他是自己舅舅。但又想到母亲身为重霄一母同胞的妹妹,却十几年不愿再提及他,想必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她这样直冲冲地说,反而伤了重霄的心。
重霄大抵是猜到了沈清安的心事,只淡然一笑,“罢了,都是些前尘往事而已。”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与沈怀以及无尤的父亲,有八拜之交,乃是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十七年前,无尤父母故去,因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带着无尤来到了金阳山上,隐居在了这里。沈兄此番来信,便是请无尤下山。”说着,他看向裴无尤,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裴无尤心领神会,扯了扯脖子上隐在衣领中的一根红绳,扯出来一个拇指般大小的铁筒。原来他身上竟挂着这样一个物件。
重霄道:“这东西不可有第五人知道。孩子……”他冲沈清安招招手,曲璇连忙走近了些,恭谨地听着。
“我下午试了你的功夫,的确不错,我想这就是你父亲让你一个姑娘家不远千里走这一趟的原因。这东西本不应该示于你,但此番无尤随你下山,必会有凶险,你且记住,这东西比我的性命,比你父亲的性命,甚至比无尤自己的性命都重要。若遇危险,切记一定要将此物放在首位,不得让任何人夺了去。”
沈清安似懂非懂,点点头。她确实不知东西有什么稀罕,但既然重霄这样说,她便这样听了。
重霄欣慰地笑了笑,又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沈清安,这个你拿回去,对你娘亲的病症十分有好处。
沈清安接过瓷瓶,心中顿觉伤感起来。她白天不过是顺口说了一句娘亲身体不好,总是咳嗽,重霄却这样挂怀。他是出家之人,本应抛弃却俗世,却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妹妹。明明这么深厚的情谊,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让母亲十七年不曾对自己提过半个字。
人生在世,时光寥寥,有什么恩怨,何以让亲兄妹十几年如陌生人一般。
“舅舅……”沈清安还是忍不住了,说道,“您何不随我一起回去,见见娘亲?”
重霄神色依旧淡然,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点点光。
“罢了,我兄妹二人的缘分早在十七年前便已尽了。无需再有无用的牵扯。”
重霄说这话,语气说不出的平静。
沈清安不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有太多事她不知道。她看向裴无尤,此人年长她几岁,而且看样子也是当年那些前尘往事的亲历者,他既说他记忆好,那回头在路上慢慢问他也未尝不可。
“对了,”重霄突然又说道,“告诉你的父亲,无尤并未出家,请他切莫忧心。”
“啊?”沈清安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说这个做甚?”
重霄笑道,“你只管告诉你爹即可。无尤这些年在山上习的是琴棋书画,练的是剑法,我杨家的家传剑法和我恩师的行云剑法都尽数教给了他,也算不辜负裴兄的托孤之心。”
沈清安似是明白了一些,便道:“清儿谨遵舅舅嘱托。”
次日晌午,沈清安和裴无尤二人果然收拾行囊,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