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山地处大周边境若风县,群山起伏,落日余晖映着皑皑白雪,铺在山间,似仙气缭绕,如人间仙境。群山中最高的山,名得鹿峰,山顶站着一个男子,身形修长,着麻布深衣,手握一柄长剑,剑眉星目,铜簪束发,轮廓分明,皮肤白皙,却丝毫不掩盖其眉眼间的神武神气。他望着山的远处,不知想着什么。
“哒哒哒”、“叮铃铃”
一阵铃铛声夹杂着马蹄声从下面传来,男子警觉地握了握剑,盯着脚下的雾。一阵风吹来,雾散开,只见一个少女牵着一匹棕红色的马正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
来人正是沈清安。
沈清安低头走路,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方才抬头看上去。山顶的男子一愣,随即转换神色,淡然的表情和那双满眼春色的桃花眼格格不入。
“你是谁?”沈清安开口问道。
男子道:“金阳山上少有外人来,你又是谁?”
沈清安一愣,不想与此人纠缠,转身便想离去。这时,一道金光透过云层,撒在那男子所站之处,映得他好似仙人下凡,与周围雪景相衬,美不胜收。
再细看前方石壁上似乎刻着几个字,虽被大雪覆盖大半,但细看依稀可辨认出是“得”这个字,其字体工整,铿锵有力。
“这就是得鹿峰?”沈清安自言自语道。
男子似是听到了她的言语,转头看着她,笑道:“难道是我们流意观的客人?”
“你怎知……”略显震惊的沈清安正要追问,突然想到了什么,遂道:“你不会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师兄吧?”
男子抱拳道:“在下裴无尤,乃是重霄座下大弟子。”
沈清安打量他一番,见他不着道袍,不戴头巾,也不用拂尘,实在不像一个道士。
男子道:“我与师父及众位师弟久居深山,少无人来访,没想到入冬以来第一个来的客人竟是个小姑娘。”
沈清安问道:“你怎知我是流意观的客人?若我只是无意前来游玩的路人呢?”
男子道:“得鹿峰之名,乃是在下取的。除流意观之外,无人知晓。”
沈清安恍然大悟,又看向石壁上的字,点头道:“师兄这书法也着实有些功夫。”
“闲时乱写罢了,”裴无尤笑了笑,“姑娘且上来,这里的风光才叫好。”
沈清安三两下便跳了上去,稳稳落到了裴无尤跟前。他这才彻底看清沈清安的模样,不施粉黛,却如远山芙蓉,眼含秋水,唇似樱红,皮肤清透,姿如山中雪精灵,神若天仙下凡尘。裴无尤不禁出了神,沈清安连喊了两声他也没听见。
沈清安自小习武,一见此景,顿觉被冒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于是顺势抽刀,左手将刀一横,朝裴无尤砍去,眼看刀顷刻之间便到眼前,裴无尤赶紧提气一跳,连退好几步。沈清安未等他站定,又一刀劈了过去,回过神来的裴无尤这次却也不躲了,只在刀将要落下之际,突然微微侧身,伸手便抓住了沈清安的手腕,急道:“姑娘为何砍我?”
沈清安愤愤而定:“重霄道长不理尘世,世外高人,没想到收个大徒弟竟是个登徒子!”
裴无尤一愣,才觉方才是自己冒犯了,遂后腿拱手道:“是在下无礼,还请姑娘饶恕。”
沈清安收了刀,说道:“看在重霄道长的面子上,我先放过你这一回。”说着她便不经意看向四周,霎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只见金光晚霞之下,层峦叠嶂,每个山头树枝上的碎雪反射出点点星光,得鹿峰乃是群山中最高的山峰,一眼望去,整个人仿佛脚踏着七彩云霞遨游云端一般,自是气壮山河,震撼人心。
再看这比周遭山峰都高大的得鹿峰,更有一种势如破竹之气势。
“果然好风景!”沈清安不由得感叹,走到崖边,看向远处,呼啸的寒风刮到脸上竟也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畅快无比。
裴无尤也不准备打扰她,只静静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恍惚间,他目光落在了沈清?手中那柄弯刀上,问道:“姑娘姓沈?”
沈清安一惊,看看手中的刀,随即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故问道:“认得这把刀?”
裴无尤笑笑道:“小时候,我跟着师父,见过令尊的游龙刀法,也见过这柄刀。”
沈清安上下打量他许久,问道,“看你这样子,也不过比我大三四岁罢了,十七年前也就四岁左右,那时候的时候你怎会记得?”
裴无尤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又笑道:“没办法,我从小记忆力就好。来金阳山之前的很多事我都记得。”
“大师兄!大师兄!”一阵喊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沈清安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刚刚自己所在的小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道士,其中一人便是方才试她功夫的玄术。
玄术冲裴无尤道:“大师兄,我们到处找你呢,观中来客人了,师父让我们请你……”话未说完,他便瞧见了裴无尤身后不远处的沈清安,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