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要扫房子,整座书院都会动员学生打扫院子,江予枫知道要干活,没有一点犹豫立刻下山回了家。
她屋里地龙烧的旺,趴在地上支的小桌上翻着相思给她找的话本。
相思嘎嘣嘎嘣的给她剥着咸核桃,剥好一小碗就塞到江予枫的手里。
江予枫抓一颗塞嘴里,抓一颗塞嘴里,太咸了,她一伸手,相思就把茶递到她手里。
门外的一众侍女正在打扫屋外,江予枫在屋里翘着二看腿。
丁管家在外禀报说有事找她,江予枫扔下了书,坐直了身子,喝杯茶清了清嗓子。
“丁叔,什么事?”
“郁世子来了说要在咱们府上借住?”
丁管家合手站在江予枫面前。
“住我们府上?叫他来见我。”
丁管家熟悉了江予枫颐指气使自然的应了声。
相思凑过来问,“小姐,郁世子是谁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收拾收拾,他一会儿就来了。”
江予枫拍了拍衣服,往主厅走去。
相思在门口招手让侍女进来收拾,她也学着江予枫理了理衣服,跟着她过去了。
江予枫坐下喝了几杯清茶,清了清嗓子里的咸味儿,正细细的品着,要问相思今天的茶是什么茶,抬眼就见郁松年踏步而来。
他一身湖绿色长袍,披了件黑色貂毛大氅,欣然站定,微微一笑,恭恭敬敬的朝江予枫作了一揖。
“在下郁松年,见过江小姐。”
江予枫也坐的端正,但一瞧郁松年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做派她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一种熟人假扮正经的感觉,太好笑了。
她一笑,就笑的花枝乱颤,头上就插了只步摇被晃得挂在了头发上。
郁松年被她一笑,索性也不装了,自觉的提袍坐了下来。
相思厉声喝道,“我家小姐叫你坐了吗?”
郁松年被喝的一脸茫然,又转眼一笑。桃花眼霎时弯了一层透明的光弧,笑的柔和。
“这位小女子你是误会了,我与你家小姐关系十分要好?”
世子一笑,博得京中多位闺中小姐掩面偷看,在这儿,竟被一个侍女给喝了一声。
“你这登徒子好不要脸面!怎的跟我家小姐攀关系!”
相思白眼一翻,很是瞧不上郁松年漫肆的做派。
江予枫笑的拉住了相思,“相思,他是我在书院里的朋友。”
相思瞪了一眼郁松年,她总觉得郁松年是不三不四的人。
她拨开了江予枫头发上步摇,侧脸嘟囔着,“小姐怎么跟这种人认识。”
江予枫哈哈的笑着点指着他,“郁松年,叫你装的人模狗样,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
郁松年那样厚脸皮的人竟被小姑娘说的坐不住,他咳了一声嗓子。毫不客气的说道,
“江予枫,你赶紧给我安排屋子。”
江予枫打住了笑,“你真要住我家?”
“我本就不打算在书院过年,跟他们那群呆板的书生一起,别说放烟花了,喝酒都不能!”
“大哥要知道你这么说他,你肯定要挨打了。”
“给我安排个暖和的屋子,我骑马下来,快冻死了。”
屋里烧的热,郁松年扯开了披风挂在椅子上。
江予枫摸着下巴想着,“我们家只有我的院,我爹的院,下人的院里烧的有地龙。”
“要不你住我隔壁?”
相思斜着眼撅着小嘴插了句,“小姐,他怎么能跟你住一个院?”
“那你住我爹院里?”
江予枫抬眼笑着说。
郁松年紧皱着脸说,“江夫子只有过年那几天回来吧!”
虽然父亲临走前交代,江夫子温和敦厚,借往日同朝为官的情意,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帮忙,但是每日在书院里受林夫子直言正色的影响,他还是隐隐有点怵书院里的这些夫子。
“对!”
“那我就住江夫子院子里。”
商量完毕,郁松年就被丁管事领着整理房间了。
郁松年一走,相思叭叭的蛐蛐着他,江予枫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过年要加上一个郁松年了。
江予枫回府的第一天晚上竟然没睡着,第二日她又陪着郁松年瞎逛了一圈,晚上睡觉又没睡着!
大清早郁松年兴趣盎然的又来找江予枫,江予枫顶着着黑眼圈似恶鬼一样,死拖着郁松年回书院。
在书院呆的太久,在家里躺着竟然睡不着!
难道她认床!
江予枫心满意足的躺下阖眸,三字经背了十遍都没睡着,还特别的有精神,她在床上气的打了套空气拳。
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