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凌乱的发丝,睡不着索性出去走走。
裹着披风就着月光出了屋门,吱呀合上门,下意识的往光亮处看去,中堂迷迷蒙蒙亮了盏黄灯。
谁大半夜还在看书啊?
江予枫抓紧披风,碰开了中堂的半扇门。
光圈晕开,昏昏的照亮了一小处,圈层漾到江予枫的脚下。
张湛闻声而动,一双清澈的眼睛裹着微光,波动的微波淡淡消逝。
她轻轻开口,“你不冷吗?”
这个夜格外的静,余音自然的又在他的心里转圜了几圈。
昏黄的火苗映射进她的杏眼,狡黠的光层如同她的话一样,不自觉的被吸引住。
“不冷。”
江予枫合紧了门,探步走到张湛旁边,他身旁放了个火盆,已经烧的只剩下火灰,一闪一灭的吐着橙光。
“你还要看吗?我去给你拿些木头。”
张湛柔声说了不用。
江予枫自觉的拉过来软榻坐在火盆旁,将双手双脚都压进了披风里。
张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完成了一系列动作。
她坐好忽的抬头,睫羽流泻的微光生动的摄入了他的眼中。
他轻启朱唇,打破了稍长的静滞。
“你要看什么书,我给你拿。”
“啊?我不看书,我来看看你。”
江予枫忽觉自己的话说的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睡不着,一个人出来逛有些害怕,你一个人晚上看书肯定也害怕,我陪着你,咱俩谁都不怕!”
她仰着脖子,似在鼓励自己也在鼓励张湛。
张湛淡笑着继续低头看书。他心中漾起的微波似在嘴角的一抹笑淡末时便止了。
张湛之所以说不加柴是因为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吹灭了蜡烛,黎明破晓,束束光落在了江予枫的侧脸上。
双唇微张,灵动的双眼紧闭,她一身的跃动熄止,青丝垂在脑后,盘缠在白色的皮毛之间,柔美的轮廓似画中仙。
张湛低头又抬头,轻声的喊着,“江予枫,天亮了。”
江予枫不为所动,张湛只能又喊了两声,她才转醒。
“哎呦,脖子好疼。”
江予枫摸着后脖,伸了个懒腰。
“走吧,回去睡了。”
再晚叫她,他们就该来中堂温书了,一看江予枫长发披散,秀气稚嫩,就都知道她是女子了。
“天都亮了啊!”
这短短的一觉已经让江予枫精神饱满,差一点错意识的认为自己睡了一整觉。
两人一起回了各自的卧房,江予枫脑子还没醒,一沾床裹上被子就又睡着了。
隔壁的张湛则是依旧坐在窗前看书。
身后的郁松年正睡的微鼾,开门的动静没有扰醒了他。
日上三竿,阳光微茫。
江予枫被郁松年极大的拍门声惊醒了,大声闷吼了一句,门外才没动静。
郁松年叫她吃饭呢,江予枫磨磨蹭蹭的梳洗好才打开门。
“今天下不下山?”
江予枫似轰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下什么山,我还没睡好呢?要下你下。”
江予枫裹着披风躲开了郁松年的话,朝院外走去。
“那我下山去你家,你不在家,我多不好意思了。”
郁松年亦步亦趋的跟着压低了声音。
“那怎么了,你想去就去呗,荣国公世子做事还看别人脸色?”
郁松年本想刺回去,但谁让他住在人家的屋檐下呢,只能做低伏小。
他勾着身子与江予枫并排,比江予枫高半头的身量立刻压低。
“那我不看别人脸色,我肯定看你脸色了。”
江予枫笑着转头,迎上了郁松年谄媚的笑。“明天回去。”
郁松年挺直了身子高兴的喊了声,“哎,好嘞,爷!”
江予枫笑的拍了一下郁松年,她转眼瞧了瞧爬山廊前后,“正经点儿!”
郁松年得了确切下山的指令,江予枫叫他怎样他就怎样,在回江府之前,江予枫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