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家攀交论辈,门外比门里还要辛苦。爹爹虽然教得勤快,可也把我们三个都教成了个顶个的倔脾气,弄得家里一天到晚明火执仗、不肯相让的,越长大越头疼……”
令倾雪小声嘟囔着,眼光一直观察着叶云瀚的神情,见他眼眸转开,神情渐收,便又立刻出声道:“哎呀,想起来就生气,不说了!对了,叶大哥,你每日里都是起得那么早吗?”
“多年习惯了,享不了贪睡的福。”
“那……对了,叶大哥,咱们现在添的这些保暖的东西,还有这炉子、茶壶、药罐子……难不成又要麻烦你每天飞来飞去,跑百十里去搬这些东西回来……”
叶云瀚听令倾雪如此问,倒不答了,只按下手头的东西,看向对面。
“嗯……唉。”打量了一番,令倾雪大概会意,便耸了耸肩,坦诚道,“我本来也没想着这些的,只是在这洞里住了一段时日,一应需要的东西都不缺了,过得甚是舒服,而且叶大哥每日里的作息又准,难免猜一猜……我偶尔瞥见过几张纸,都是些篇幅短小的文章,字迹虽然歪歪扭扭,但写得很认真,读来也思辨清晰——是叶大哥的学生吗?”
叶云瀚仍没做声,头却微微一偏,双眸里泛起了零星的异样光彩,思量与审度着眼前这个心细如尘、但并不急于在一看出端倪时就说破的姑娘。令倾雪起初觉得叶云瀚有些行迹不告诉她,可能是为了保护她,而后来渐渐观察,又觉得叶云瀚也是为了保护另一边的人,比如那些他并不想让人去打扰的孩子们。眼下这么一股脑地倒出来,也许会惹得他心头警戒,可现在出言自白,反而倒不是令倾雪一直以来的简单性子,便也只好坦荡荡迎上叶云瀚探究的眼光。
“既然你都知道了,也罢——明日要去教课,你愿意移步同往吗?”
闻言,令倾雪一愣,眼睛一亮,登时坐起身来,一脸喜上眉梢,笑吟吟地看向对面含笑的叶云瀚,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