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皇帝坐在龙椅上,右手持一只紫霞玉麒麟反复端详,一边禁不住大声赞叹。
“嗯嗯嗯,江南第一名捕,果然名不虚传。半月为期,将这紫玉麒麟完好无损地给朕带回,朕也绝不食言,这次定会好好嘉奖临安府。”
“卑职不敢居功,此番能追回紫玉麒麟,宝物完璧归主,还是仰仗皇上的鸿福。”
“六弟没有看错人啊。”当今天子、隆兴帝赵眘龙袍金冠,眉宇间沉着持重、志气尽显,一边吩咐将紫玉麒麟收好,一边径自走下九五金阶,“端王亲自举荐的亲随护卫,到底是技高一筹,朕将临安府捕头一职交托给你,着实放心。”
“皇上将如此重任交予卑职,卑职定当尽心竭力,护皇城周全!”
皇帝赐下诸多金银布帛,夙月青直接拉回衙门分给了众捕快。她自己,既是大内护卫又是临安府捕头,饷银足够自己过活,何况她现在还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去做。
“哼,姓叶的,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跑了!”浣花溪翠竹林中一隅,夙月青将一张小小的字条卷好,细心地塞进一片玉叶子根部的小孔中,而后将这叶子仔细绑在信鸽腿上,一挥臂放了出去。一切妥当后,她在这片竹林中将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个遍,时而皱眉,时而坏笑,不知有什么图谋。
三日后,浣花溪畔,翠竹林中。
“找你一次还真是不容易啊!”夙月青换了一身藤色的轻便衣服,倚着竹子,正百无聊赖地嚼竹叶玩儿。不过多时,突然一挺身子,头顶刚好飞过一只燕子,引动一丛竹叶响动。
“贼患已除,为何又要见我?”一个身影踏燕而来,不着痕迹从林中飞下,轻点竹枝,稳稳落在了夙月青身前十步的地方,却是背向而立。
“青衫一袭,玉叶一片……出世谪仙,果然有派头啊!”夙月青略带戏谑地念叨了几句,嘴角一抿,丢掉了手中的竹叶,一步步挪了过去,“叶大侠好大的架子,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原来求见一面也难于登天了?”
青衫男子眼角微扬,余光飞快瞥了一眼:“你既要我守约,自己也当遵循。盘沙岭一事我已经帮你了结,今日若无他事,又何必找我?”
“是是是,叶大侠教训得是。”夙月青向青衫男子作揖道,“可若不是叶大侠违约在先,月青又怎么敢多加叨扰?”
“什么意思。”青衫男子神色依旧,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意思?你还敢问我!”一眨眼的功夫,夙月青便变得出离愤怒,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刚才的平易谦逊一霎那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有了几分悍妇的架势,“东西还我!”
“我何曾拿你东西?”青衫男子眉间轻展,眼神中居然有了点点笑意。虽然明摆着是一种嘲笑,但出自这般剑眉星目,真真是一种风景。
“少废话!”夙月青眯起眼睛,盯着眼前仙人一般的男子,威胁而抱怨地说,“每次找你出手,总是趁机狠敲我一笔!这次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你!要不怎么是‘两不相欠’!”
“此言差矣。”青衫男子剑眉一扬,缓缓回过身来,明眸皓齿自是不消说了,缓缓开口中,全然是大家风范,“夙捕头每一次寻叶某前来,交托的尽是一些性命攸关、结仇拉恨的事。若要论两不相欠,雇一个捕快尚需花费饷钱,而叶某一次次不顾安危以命相搏,又如何欺压了夙捕头?”
青衫男子边说边微笑,神态怡然,如同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让夙月青大动肝火,却又无言以对。思忖片刻,她郑重地看着青衫男子,开口回道:“叶大侠说的也有道理。不如月青以金银珠宝古书字画与你交换,请叶大侠将紫玉麒麟里的东西交给我?”
闻言,青衫男子哈哈大笑,声朗气清,响遏行云:“收买叶某?唉,看来——夙捕头近来当真又世俗了不少。”
“敬酒不吃吃罚酒!”夙月青一看青衫男子软硬不吃,立刻又恢复了凶恶的神色,“既然如此,夙月青豁出去了!若你输了,就把紫玉麒麟里的东西留下!”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青衫男子微微抱拳,嘴角笑容一闪而没。
夙月青并没有第一时间取出自己的兵器金翎弓,而是赤手空拳地向青衫男子冲了过去,近乎鲁莽地一拳轰出。青衫男子负手而立,待夙月青攻到近前,才身形一动,恰好晃过了夙月青的拳头。没等她停下,青衫男子早已飘到她身后,如风中之叶,无声无息,无影无迹。夙月青冷哼一声,向前伸出的手臂就势展开,脚下垫步,飞快倒行,以拳背相击。青衫男子仍未伸手,只轻轻一转,又一次从她手边滑过,两人相向退开,再次拉开了距离。
“知道你轻功天下无敌,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夙月青纵身一跃,当空取出背在身后的金翎弓,金色箭羽瞬息而发,只听“嗖”的一声,飞临之处,丛丛枝叶竟被当空磨碎。青衫男子毫不迟疑,飞速向后退去,同时衣袖一展,一道银光一闪而过,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