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二少爷回来了。”管家引着令驰云和苏沉薇进了令府正堂。
“爹,孩儿回来了。您身体可好?”令驰云常年在外押镖历练,难得有空回家探望,因此格外珍视每一次回家探望父亲的机会。
“爹一切都好,无需挂念。”令家家主,一方镖局的掌门令镇威虽已年近花甲,但鬓发却仍是色泽乌黑,脸上虽有些皱纹,但仍旧神采奕奕,英姿不减当年,加之面色红润,血气通畅,更让人拿捏不准他的内力到了什么境界。当今武林虽无盟主一说,但令镇威的威望却是无人不敬。
“沉薇见过令伯伯。”苏沉薇此刻收去了在令驰云跟前的跋扈,循规蹈矩地上前行礼。令家和苏家是世交,本也不需要拘泥于世俗礼节。令镇威面带笑容,点头称赞道:“三年未见,沉薇越发进益了,你爹爹当真教得好啊。”
“令伯伯过奖了。我爹爹也让我代问您好。”苏沉薇笑靥如花,在长辈面前乖巧温顺。令驰云笑着摇摇头,回头问道:“为何不见大哥?”
“啸风押镖北上了。”令镇威轻描淡写地答道,立刻调转了话头,“驰云,事情都结清了吗?”
“爹放心,孩儿亲自将镖货交给了韦庄主,他也亲自验过,确认无误。飞龙门那边,孩儿也去了一趟,备下了贺礼,料想往来无恙。只不过刚一出门……就碰上了苏大小姐。”令驰云本来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父亲问话,说到最后却顿了一下,颇顽皮地向苏沉薇行了一礼。
“你……令伯伯,您看,他又挤兑我!”碍于令镇威在场,苏沉薇不能发作,只得对着长辈抱怨委屈,“哼,要是让啸风哥哥知道了,非得问你挨揍不可!”
“爹,是二哥回来了吗?”正在二人争执不下之时,一个清灵的女声传入堂中。
“这是……倾雪?”苏沉薇美目绽出光彩,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雪白的衣裙外是一身干练的水绿色绣服,乌黑的长发编成了两个大辫子从耳后垂下。她的脸色白皙粉嫩,一双宝石般的大眼睛灵动而纯澈,虽说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可一举一动轻盈飘渺,来去无声,举手投足之间都显露出阵阵清新雅致。
“呀,沉薇姐姐也来了!”这个打断他们两人争吵的女子,正是令家的三小姐。
“哎呀呀,我们家小雪儿——”令驰云见到妹妹欣喜不已,也忘了跟苏沉薇还在斗嘴,伸手就把向他而来的小妹一把抱起来原地转圈圈。令家上下都知道,二少爷和三小姐从小到大都最亲近,这一趟令驰云出门,虽说只有一个多月没见,兄妹二人却弄得像久别一般。
“也好,倾雪总在抱怨我不放她出门。下次驰云出镖,倾雪也跟着一起去吧。”令镇威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女,看到他们兄妹情深,更是高兴地不住点头。
“还有我!”苏沉薇听到这里马上反应过来,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出声道,“令伯伯,爹爹总说我娇弱,我也想出门去历练历练,让爹爹不再担心。令伯伯,我能不能也一起去呀?”
还没等令镇威发话,令驰云一个“不”字就蹦出了口:“若是走镖,一路上需要悉心关照的事太多了,何况倾雪是第一次走镖,哪里还有功夫再照顾苏大小姐。”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令倾雪低声嘟囔,又转向她二哥,二人相视,一阵窃笑。这其中有个缘故:令家大公子钟情苏家千金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且两家长辈也早已经议过了这门亲事。尽管苏沉薇至今仍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但令家早已经对她礼遇有加,不少人都已经将她视作令家未来的少夫人了。
“哼!”苏沉薇没好气地瞪了这兄妹两个一眼,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日后若想与他们一起行走江湖,现在实在不好意思发作。何况这半天嬉闹,令家家主一直在旁没有开口,多少有些不太尊敬。
“罢了罢了,”见这些小辈终于停下,令镇威抬抬手,“前些日子,玉壶兄曾托书一封,亦是希望能让沉薇能在一方镖局出门走走,涨涨阅历。驰云,若无甚紧要事,你便一路押镖,教教倾雪,我亦会增派人手,这样你们三人也可并行历练,如何?”
“谢谢令伯伯!”苏沉薇一双大眼笑成了弯,立刻恢复了活泼俏皮的样子,酒窝清浅,煞是可人。
“好了,倾雪,爹尚有些事要与你哥哥交待。”令镇威一吩咐,令倾雪便非常懂事地拉着苏沉薇出了正堂。
“爹这么着急找我回来,可是生了什么变故?”令驰云目送二人离去,方问道。
“变故倒谈不上,只是有一桩大买卖,需要我一方镖局来做。”令镇威非常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又飞快展平,只是方才慈蔼祥和的模样消失了,脸上是饱经沧桑积淀而成的深邃与谨慎,“驰云,你这一路回来,可有发觉什么异样?”
“不瞒爹说,是有些奇怪。我不止一次发觉路上有人盯着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可能就是冲我来的,不过可能是碍于沉薇在场,怕摸不住度仙散的深浅,有所顾虑……难不成,这其中是和这趟镖有什么关系?那大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