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把我朝下拉坠。
恍惚在水底看到森田的脸。
我吓得缩回手，急忙后退，然后撞到一个人。
“对、对不起！”
我慌张无比转过身，一边弯下腰，又看到一双干净球鞋。似曾相识的款式。
怔怔地，我继续看着，看这个人脚踝骨节分明，皮肤很白，小腿线条流畅好看。
这一刻，我想起运动社团的男生，想起糸师冴。放学后，他一个人奔跑，盯着球门，旁若无人的样子。听说他要去国外接受更好的训练，凛吵着过几年也要追过去。兄弟俩一个世界第一，世界第二。
我觉得他们做得到，相信这个世界有天才，有如愿以偿，也有距离和结束。
糸师冴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路灯和广告牌的霓虹却照得他发光，带着神经质般的深情。他盯着我，像忧郁，像质问。
我早就以为，自己和糸师冴凑巧做了邻居，现在偶尔串门吃个饭。可时候到了他就去海外追梦，搬迁，定居，甚至移民。我则在长辈们的引导和照顾下过平静普通的生活。我会在电视里、手机里，在街头巷尾看到他，唯独不会再见面。到此为止。
但就像突然回到班上的森田，糸师冴的突然出现仿佛在暗示什么，像是不要抱侥幸心理，不要对流失的时间感到习惯。哪怕只轻轻一撞，但因为那是一片锋利的玻璃，会痛，会留下伤。
“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糸师冴转过身，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
我想过趁机逃跑，周围这么多商场大厦，黑夜中路线错综复杂。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逃不了。
上车，和糸师冴坐在后座，隔着距离。他单手托腮看窗外，我也心不在焉，手放在膝盖上。
司机没眼力劲，调侃说他还在上中学时，就不会浪费大好时光和恋人冷战。
糸师冴早熟，个子也发育起来，四肢覆着一层薄薄肌肉。而我早就没有婴儿肥，五官偏向父亲那般棱角凛冽，被亲戚形容有一股男相。
显然，我和糸师冴被当做中学生，不管是国中还是高中，反正不是小学生。小学生也不谈这种恋爱，大半夜你逃我追，拦路打车眉毛都不皱一下。不良又破费。
但不管怎样，我和糸师冴没谈恋爱，从没想过。
“瞧，今天晚上风景多好。”司机说。
车驶过长长街道。早樱随风纷飞飘落，迎面下着花雨。我瞄着这粉色和夜色共同泛滥的一幕，没有说话。
“就在这里停车。”糸师冴忽地说。
司机像是领会什么，愉快地笑起来，踩了刹车。我努力不在意他脸上的调侃和鼓励，又不经意瞄过糸师冴的钱包，鼓鼓囊囊的。哼，回去后一定告诉小凛，让他把他哥吃破产。反正糸师冴运气向来不好，每次吃冰都是谢谢惠顾，再吃就得老实付钱。
我正得意琢磨时，糸师冴炫耀一般把钱包在我眼前晃，问，“吃冰吗？”
“……”我睼他，又望向眼前的街道，徒步回去差不多要走一刻钟，“不吃。生理期。”
“噢，这样。”
他回答得太过自然，我反而诧异。班里那群男生可不会给出这种反应，而我被他们影响，更习惯听见那种明目张胆而没有礼貌的嘘声。
糸师冴已经早熟到把青春期完全略过了吗，这得是多少倍的快进？
在我讶异的注视下，他朝自动贩卖机走去，买了两罐饮料，把热可可给我。他喝常温运动饮料。
其实生理期已经过了，我刚才是故意撒谎。
但糸师冴不在意，一点不想确认。他只是拧开拉罐，一边喝着一边朝前走。我突然之间怅然，以为他是受大人嘱托，来抓我回去，会在路上给我一顿训斥，甚至……
他会打我。
仿佛潜意识中，我已经把他当做森田的同类。捧着温热的饮料罐，我隔一小段距离走在后面，一边走神，心里又很敏感，因为敏感所以一直紧张。
直到走到家门口，我们没有说话。可可我也没喝，已经冷掉，罐子原封不动。糸师凛趴在卧室窗台，一看见我们就站上去激动挥手，然后被他哥狠狠瞪一眼。我也瞪过去：给我下来！
小鬼头吐舌头，溜下去，很快从大门里跑出来。
“幸好今天大人都不在家，不然你俩就完蛋咯。”他双手叉腰，“也幸好我愿意保密，记得明天请我吃好吃的！”
我答应了，再看向我家房子，每一扇窗都黑黢黢的。如果父母不去参加公司团建，我想自己没法在外面逗留到深夜。现在是凌晨12点半。
“但我不会替你保密。”糸师冴说，一双绿眼睛冷得像石头，逼得我今晚睡不着。
“行啊，你去告我，说我在外面乱搞。”脑子一热就开始胡说。
糸师冴果然生气了，他伸手夹住我面颊两侧，朝中间用力挤。隔着薄薄一层皮肤，我感受到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