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一行护送着马车中的替身,一路日夜兼程终于在梵竺国使臣到达第二日抵达封城。
马车中的弘宁王因受了风寒不宜见风,迎接使臣上路的诸事便都交由文武安排,文武自小跟在弘宁王身旁历练,也将大小诸事安排得妥妥贴贴。
才出封城三十里路,日影便渐渐西斜。众人在郊外一处客栈落脚,文武小心地用银针查验过所有吃食,才让人送进房内。
他在外间和其余十余护从一同进食,才吃了没几口,面前的一个护从竟连碗都端不稳,“啪”地一声碗便落在了桌上,文武正想叮嘱他小心一点,旁边的几人也将碗纷纷砸落到桌上,头也跟着栽了下去。
文武暗叫不好,忙想起身示警,结果他人还没站起来也跟着栽倒在地,昏迷之前模模糊糊看到后堂走出几个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用脚尖戳了戳他的肩头,“这小子还挺警觉,还好我们的蒙汗药没下在菜里,而是涂在了他们的筷子上,不然可就要被他们发现了。”
“行了,别耽搁时间了,正事要紧。”另一人催促着。
文武觉着眼皮似有千斤重,它不听使唤地重重阖上,文武人也跟着昏睡了过去。
那群黑衣人兵分两路,分头一脚踹开房门,为首的一人领着几人进入房内,看到躺倒在地的一男一女,他道:“看来这就是弘宁王了,带走!”
没一会儿功夫另一队也进来了,打前的人手中揣着一个盒子,“老大,在那使臣身上搜出了这佛骨舍利,这下可以交差了吧。”
为首的人点了点头。
有人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他抬起手刀在脖子上抹了抹。
“反正现下我们抓到了弘宁王,还有佛骨舍利在手,事情就算大功告成,眼下不便再节外生枝,先行回去复命要紧。”
这队黑衣人快马急行了几里到了一处茅草屋前,为首的人从马上将弘宁王扛在肩头,另一手拿上舍利便进了屋内。
屋内暗香浮动,他一进去不禁打了个喷嚏。桌前端方坐着一人,手中正掐着兰花指摩挲着一只精致的白玉盏。
他忙将人丢地上,跨步上前单膝跪地道:“大人,小的们不辱使命,已成功劫持弘宁王,还有这舍利也一并带了回来。”
“干得不错。”那人抬起一张惨白修长的脸,此人正是姚韩衣,他从黑衣人手中接过盒子,打开后拈手取了出来,这才慢条斯理地揭开了外面裹着的一层明黄绸布,见里面只是个很小的状似石头的黑色圆球。
黑衣人探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道:“这宝贝就长这样?”看起来不过就是块破石头而已,还没主子们打赏的那些金珠银珠值钱,还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姚韩衣收起舍利,“你懂什么?”
黑衣人忙嚅嚅住了嘴。
姚韩衣看了看地上身着锦绣华服的男子,上前蹲身道:“王爷,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说着便扳过男子的头来。
这一看便是要紧的大事,平地里响起了他一声尖锐刺耳的怒声,“这不是弘宁王,我们被骗了。”说完姚韩衣忙走回桌前重新打开绸布取出佛骨舍利。
“不是弘宁王?”那黑衣人也是一惊,刚立功时的志得意满顿时烟消云散,心内只余惴惴不安。
他见姚韩衣将那舍利在刚刚饮茶的玉盏上摩擦了几下,精致的玉盏上顿时有了细微的划痕,而那舍利也簌簌掉落了一些灰屑。
姚韩衣脸色比之前更白了,他将手中舍利一掷,重重砸到了墙角,“不过就是块普通的破石头罢了。”
他的胸膛因为极怒而剧烈起伏,姚韩衣忍不住来回走了几步,“梵竺国使团前日才抵达封城,那真的佛骨舍利肯定是先被弘宁王带出了,此次回京倘若他们不走官道,那便只能走小路。他一定还没行远,你们快去追!”
“是!”黑衣人得令,三步并作两步退出屋内,带着门外的一群手下匆匆上马而去。
东宫内正值灯火通明,黑白棋子交错在棋盘之上呈胶着之势。
慕珏用手中黑子轻轻敲击着棋盘,发出清脆的玉石之音,“嗣儿,你最近棋艺长进不少啊。”
慕承嗣谦虚地摇了摇头,“儿臣前几日常去向三皇叔讨教棋艺,都是三皇叔指教得好。”他笑了笑,“说起来,幼时儿臣这棋艺还是三皇叔教的呢,也难怪每次总下不赢他。”
慕珏手上动作一滞,随手将棋子丢进了棋盒中,他端正了身子,问道:“嗣儿,父王问你,你是如何看待弘宁王的?”
慕承嗣的注意力移出棋局,他原坐得端挺,此刻双手放于膝上,恭敬回道:“三皇叔幼年为质,想必那十年间吃了不少苦,放还后没几年又因钦天监之言被派往肃州苦寒之地多年。三皇叔他自小便苦经历炼,今后必是国之栋梁,儿臣也一直感念三皇叔为人,并对他钦佩不已。”
听他如此道来,慕珏眉头微皱,语重心长道:“如今是你皇爷爷安在,可像你三皇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