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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柱(1 / 2)

狭长的小舟上挤着四五个农家女,船尾上放着一个鱼篓。她们看到慕琰和程沅,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稀奇人物,简直是挪不开眼了。

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大些的少女忍不住冲岸上的两人唤道:“这位公子和这位夫人,你们俩真是一个赛着一个的俊啊。”她投来歆羡的目光,“关键你们还这么恩爱,真是赛过活神仙了。”

女子说完爽朗一笑,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姐妹,“我要是也能碰到这样的如意郎君,真是死了也甘愿。”

身后的几个少女起哄,“那也要等你多投胎几世,有个那般的好相貌才是。”

“就是就是。”

……

饶是平日里程沅看起来脸皮厚,此刻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也到底是红了脸,她别扭地问道:“我这发髻到底好了没有?”

“马上。”慕琰好似没听到周遭的嬉笑声,只管将手上青丝慢慢挽上。

溪水湍湍,不一会儿小舟载着她们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

慕琰将玉簪稳稳地插进程沅发间,才终于道:“好了。”

程沅忙不迭凑到水边端详,她精致的五官在荡漾的水波中碎成一团,但她仍一眼认出那是小昭曾给她梳过的云顶髻,也是她最钟意的发髻,只是平常看小昭要花费不少功夫,而她每日必睡到日上三竿醒,醒来后总是匆匆梳洗用膳,便总让小昭梳个简单的发髻了事,反正一天十二个时辰,再用不了几个时辰她又该就寝了。

她伸手小心地摸了摸顶上发髻,脸上带着几分欣喜,“慕……姜延,我都得怀疑你是不是皇子了,你不仅烤得一手好鱼,竟然还会梳发髻,真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慕琰轻笑一声,“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会这些确实是挺稀奇的,但一个身为质子的皇子会这些却算不得什么。”

若不是见他笑着说这话,程沅还以为触到了他什么伤心事。她听小昭说过,无人敢问起他那段在北庾的质子生涯如何,就算是帝后问起,他也是笑意盈盈地用“一切安好”简单带过。

程沅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没想到慕琰起身立于溪畔,看着上面洒着的粼粼波光,似乎陷入了沉思,“北庾的冬日大雪漫天,可真是冷啊。我还记得那时我偷偷凿开御花园中的冰湖,差点去了半条命,才终于逮到一条鲤鱼,生火用的小木枝都是我在整个夏日里一点点攒下来的,”

他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程沅,幽幽地道:“你猜一个七岁的孩童怎么就知道这些?”

程沅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里梗得慌。

他继续道:“因为这个孩童差点冻死在去年冬天,所以啊,等他好不容易熬了过去,他只要看到一点儿能烧的东西,便拼命搬回那四面透风的冷宫。”

他转头看向程沅,“即便身体上要挨饿受冻,可这些痛楚对他而言其实却不算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宫廷里的那些皇子公主,甚至是宫女们都想来□□他一番,只想让他博人一乐。”

程沅想起他刚刚那娴熟的梳发髻手法,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发酸,“你……这样做了?”

慕琰看她神色黯然,缓缓摇了摇头,“小男孩渐渐长大,北庾宫廷里的几个皇室贵女都曾私下邀约他,想让这个青稚少年做她们的裙下臣。可少年不愿,她们便私下屡屡动用私刑折磨他,想将他驯服成一条听话的狗,后来少年发现北庾地位最尊崇的女人,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后极为喜欢梳各种发髻,他便私下苦练一双巧手,终于博得一丝青眼,这才安然度过了几年质子生涯。”

他抬起双手,仿佛上面有数不尽的青丝白发,“当他拦驾自荐在那个老太后辇轿前时,那个老太后看中的或者并不是他梳发髻的手艺,而只是因为给她梳发髻的人竟是南楚皇子,一个被南楚抛弃的皇子便是连宫中最微贱的内侍也不如……”

他神色漠然,仿佛说的并不是他自己的事。

程沅觉得心上某个柔软的地方被刺得生疼,她承认自己知道了慕琰的过去,对他不禁心生怜悯。可她必须让自己的心硬起来,因为她清楚,女人对一个男人无谓的同情,便是沦陷的开始。

她故作轻松,上前轻轻拍了拍慕琰的肩,“好了好了,还好一切都过去了,那个少年最终回到了故国,回到了家人身边,终于可以做回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皇子了。”

慕琰似笑非笑,俯视着矮他一头的程沅,“真是如此吗?”

程沅看他一脸的琢磨不透,忙挥了挥手道:“走啦!出门开心一点,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带你家夫人我游山玩水,一路去往封城吗?别到时候文武他们都到了,我们还慢悠悠没晃到。”边说边扯着他的袖口往不远处吃草的枣红色马驹而去。

他们当日在咸平趁夜离开,现在又不紧不慢地行了七八日,这几日里他们同食同宿,宛如一对真正的普通夫妇。每日辰时,慕琰比报时打鸣的公鸡还准时,他必定一刻不差推醒程沅,将半睡半醒的她拉起坐到客栈那小小的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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