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一柄利器,将来若是不甘心臣服于你我,你我即便是终日小心翼翼怀揣在身,它也终究会有刺破袍袖锋芒毕露之日,到时你我父子二人又要如何自处?”
慕承嗣听出了他所虑之事,宽解道:“三皇叔必不会如此,这一切都是父王您多虑了。”
他忽环顾四周,问道:“最近几日怎不在殿中见到姚内侍,他不是一直常侍父王左右吗?”
慕珏温和一笑,“最近有些紧要事,父王派他出宫去办了。”他饮了一口茶,继续道:“毕竟是建州五年才难得一出的头茬金山时雨,交给其他人去置办父王不放心,便交给姚内侍了,到时父王也让他给你送些来长孙府尝尝。”
慕承嗣忙摆手,“儿臣多谢父王美意,可儿臣不愿夺父王所好,父王享用时便当是儿臣也受用到了。”
两人又叙了几句,慕承嗣看夜色渐深,便起身告辞了。
他才走了没多久,暗卫便进来向慕珏禀道:“殿下,前日姚大人已带人抵达封城城外,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带回好消息。”
慕珏点了点头,“姚内侍那边有何消息,记得随时来报。还有赵嘉儿那边可有传回什么消息?”
暗卫将赵嘉儿所言如实禀道:“弘宁王出府时带了文武和十几个护卫,另还有一个侍妾。”
慕珏正抓起盒中棋子慢慢散开,看它们“噼噼啪啪”再砸回盒中,“这不是此前本宫一早便已探得的消息,还需要她现在迟迟来报?就没有其他有用的消息?”
暗卫忙低首,“她还让属下告知殿下,弘宁王这几日虽不在府中,但书房看守更为严密,她进不去查探,只能伺机来日。”
慕珏脸色骤然阴沉,狠狠地道:“真是个废物!”
夜马疾驰,程沅感觉嘴里塞满了冷风,“照这么个赶路法,我、我的肺都快被颠出来了。”
慕琰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之前不是说要让我补偿你损失的美容觉吗?这样吧,等回去后,你芷兰苑到王府的大门随时敞开,你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儿就什么时候出去,谁也不拘着你。只是有一条,出门让小昭或小武跟着。”
“这……”程沅之前确实很想出王府玩儿来着,可这次回去她恐怕不能再一路跟着他回上京了,她有自己的天地。
看程沅支支吾吾半晌未言,慕言一边催马一边道:“怎么?不喜欢啊?”
程沅忙故作轻松,大声回应道:“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慕琰打趣她,“你也不必太感动,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刚才的话还是可以收回去的。”
按照往日里程沅的一贯作风,她早就急急地将自己怼了回去,可现在的她不知是不是累了,竟安静地不说话。他不知不觉中勒了勒缰绳,让马驹慢了下来。
又行了十多里,慕琰忽然一抖缰绳,低低地道:“后面有人追来了。”
程沅竖起耳朵听了半晌,除了脚下的马蹄声、耳边的风声,再无其他声响。
她以为慕琰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正想让他不要太紧张了,忽然背后“嗖——”地一声破风之声追来,只听慕琰闷哼了一声。
她想回头看却被慕琰的头抵住了发顶,身后又传来几声前后不一的“嗖嗖”乱响,几只羽箭从他们身侧飞过。
程沅自从魂穿来到这个世界后,每日锦衣玉食,哪曾想到还会遇上这样要命的生死危机,她害怕极了,不由得紧了紧怀中的包袱。她忽然灵机一动,三下五除二打开包袱,将里面攒下的金银首饰一点点丢在了马后。
慕琰在月色中也看清了程沅扔下马的东西,“这包袱里的东西你不是宝贝得紧得很吗?”
程沅眼见包袱已经空了,便丢下了包袱皮,“这些家财于我而言是很重要,但小命都快没了,被他们追上了还不是得被夺走,还不如现下扔了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她扔下的那些东西果然有用,后面的杀手看到了这些金银首饰,纷纷下马拾捡抢夺。
可他们也都清楚,这样只能勉强拖得一时,他们两人一马被身后的轻骑追上也只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