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求个护身符什么的?这也太诡异了,街上这么多人,偏偏砸中了我的脑袋!”
陆知淮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安慰道:“幸好只是陈年的旧牌匾,没伤到要害,现下还是找个医馆给你看伤要紧。”
“说的也是……”
秦灼郁闷点头,抬头就看到了回春堂的招牌,神色一喜,拉着陆知淮就闯了进去,把看门的小药童给吓了一跳。
受伤的秦灼随坐堂大夫入了左侧厅看伤,陆知淮这个陪同之人就被安排在了大堂的小桌旁就座。
小药童长了一张圆脸,生得玉雪可爱,一边捣药一边嘟囔,“什么人这么狠心啊?居然打女孩子,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
陆知淮只听清了最后一句,以为小药童在说秦灼的伤势,下意识地问了句。
却没想到对方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脆生生地回道:“我不是说你的朋友,而是说右侧厅的姐姐,就门口那架马车的主人。”
他顺着话往门口一瞧,目光突然一滞。
这不是,沈秋秋的马车吗?方才他被秦灼拉着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才认出来。
陆知淮凝视着右侧厅的帘子,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焦躁,忍不住追问道:“你是说,沈家小姐受了重伤?还会破相?”
“对啊!”
小药童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会有人寻根问底,有几分心虚,其实他并不知晓伤者到底是何身份。
反正是一起坐马车来的,应该都差不多。他很擅长给自己台阶下,很快就把这事甩在了脑后,安心捣药。
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这话在某人心湖一石激起千层浪。
陆知淮心中五味杂陈,正午时分他还听见相看宴欢声笑语不断,怎么才两个时辰过去,她就受伤了?
他纠结地握了握拳头,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无奈,终于起身向右侧厅走去……
沈婧檀怒气未消,听到怡儿说有人求见,想也不想就回道:“又是哪家公子小姐为了生意上的事和我套近乎?不见!”
“小姐,是陆公子。”
怡儿话音刚落,就见自家还在生闷气的小姐宛如话本里被孙悟空定住的仙女一般,眨了眨眼睛,神情很是错愕。
说实话,沈婧檀压根就没想过陆知淮会主动找上自己。
从来都是她想方设法和对方搭话,反过来还真是头一遭,去见人的时候脚步都稍显虚浮。
看到沈秋秋好好的,陆知淮隐隐松了口气,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将正午秦灼的那番话委婉地传达了一下。
不过,他觉得自己这般委实是多此一举。
按照沈秋秋护短的个性,怎么会给赵清远好脸色看,这两家的婚事八成是没戏,她也用不着提防。
这么浅显的道理,沈婧檀如何不懂?对她来说,在医馆遇到陆知淮绝对是意外之喜。
她正愁没法子推进两人关系呢,如今猎物主动送上门来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沈婧檀欢喜极了,拼了命地压住上翘的嘴角,见陆知淮欲走,学着话本中的怨女叹气道:
“唉,陆公子有所不知。遭逢今日之事,我自是信你,无奈我母亲极为中意他。”
“若我不知晓这背后隐情也就罢了,可现下明知道前头是一个火坑,怎么还能往里头跳?陆公子菩萨心肠,可知送佛送到西的道理?”
沈婧檀画本看多了,演起戏也极有天分,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一双朦胧的泪眼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人。
许是觉得这祈求的目光太过灼热,陆知淮赶紧扭头,不敢与之对视。
“眼下……确实对小姐不利,不过在下乃一介书生,有心帮忙也做不了什么。”
“你能的!”沈婧檀见鱼上钩了,脱口而出,后又温声解释道:
“其实,我母亲不过是被赵清远的表面给迷惑了。加之我之前反感相看,她定不会相信今日之事,但只要有足够证据,我就能说服她。”
“证据?沈小姐此言何意?”
陆知淮顿觉不好,已经能将这姑娘的打算猜个七八分。
他突然生出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偏偏只要对上沈秋秋,自己总是无法置身事外。
“陆公子头脑聪明,怎会不懂我的意思?既然赵清远惯会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你可愿做我的眼睛,将他平日行事记录下来?”
沈婧檀生怕从这人嘴里吐出半个“不”字,放软了声音,“陆公子只需捡要紧的大事记,等此事一了,我定不会再纠缠,可好?”
……
陆知淮回到秦府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句“好”。
难不成真像秦灼说的,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