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巴掌转身逃走的阿冉让赵清远怒火更盛,他甚至骂起牵线搭桥的秦夫人来。
“秦家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本公子还没发话她竟敢溜走,真是成何体统!”
他这一怒,房内的两人如临大敌,也开始瑟瑟发抖。
高见山瞄了一眼赵清远的脸色,小声提醒道:“公子,方才这丫鬟并非秦府下人,貌似是在沈小姐身边伺候的。”
“是吗?”
赵清远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他向来眼高于顶,发出一声冷哼。
“怕什么?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罢了,难道她沈婧檀还敢找我麻烦不成?”
这话多少有几分以己度人的意味,他本以为对方会吃了这个暗亏,却没料到,沈婧檀根本不似寻常柔弱的闺阁小姐。
看到阿冉肿起老高的左脸,沈婧檀心中已然起了怒火。
待问清了前因后果,她火冒三丈,拉着人就气势汹汹地去兴师问罪。
秦夫人也没料到,诗还没作出来,反而闹出这一档子糟心事,唯恐事情闹大,连忙一路随行。
雅舍里的赵清远刚誊抄完诗句,自信落笔,下一秒就被踹门而入的沈婧檀吓了个正着。
沈婧檀杏眼圆睁,怒极反笑,虽还是蓝裳绿裙的娴静打扮,此时却散发出逼人的气势。
“赵公子好大的架子,我体谅你作诗辛苦,差遣身边的丫头来送茶。你可倒好,没有缘由就打了我的人,作何解释?”
赵清远眉毛一跳,为美人怒态失神了几息,赔笑道:“方才之事是在下冲动了,鄙人写诗最怕打扰,一时情急,还请沈小姐原谅。”
这套说辞漏洞百出,沈婧檀自是不会满意。
她看了一眼阿冉脸上的伤势,眼底满是怜惜,复又抬头对上赵清远的视线,冷冷发话道:
“我倒不知赵公子竟如此讲究,作诗不让人打扰也就罢了,行这等风雅之事居然还能对丫头大打出手。”
“姑娘家脸面最是要紧,瞧大夫买药的银钱自是不用说。赵公子要赔罪,好歹得分清楚对象,人此时就在跟前立着,您请吧。”
此话一出,赵清远敛了笑容,胸前起伏不定,显然是动了怒。
他狠狠地瞪了沈婧檀一眼,这女人也太过分了!
他堂堂赵家大少爷,今日若是在一个丫鬟面前低三下四,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赵清远皱眉,眼中怒火汹涌,“沈小姐未免太咄咄逼人!这丫头打翻茶水弄脏我衣袍在先,论身份尊卑,我是主她是仆,就算本公子一时情急给了她教训。方才我已经表达过歉意了,你还想怎样?”
“一时情急?教训?呵,真是天大的笑话!”
沈婧檀嗤笑一声,见对方仍然死鸭子嘴硬,再不留情,冷了神色讽刺道: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阿冉是我的人,又在秦姨母的地盘上。就算她粗手粗脚闯了祸,也轮不到你越俎代庖。”
“世人都称赵公子是德才兼备的君子,知书懂礼,未曾想胸襟竟是这般狭窄,真是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赵清远最在乎名声,如今被沈婧檀这样一刺,正好戳中痛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宛如打翻了颜料盘一样精彩。
他被反驳地无话可说,不服气地张了张嘴,意欲回敬。一旁观战的秦夫人见势不妙,赶忙走到中间打圆场。
“都怪我招待不周,竟发生了这等事。既然误会说开了,两位就权当卖我一个面子,各退一步,可好?”
秦夫人这个主人发话了,赵清远再怎么憋屈,也不能不给面子。他气冲冲地扯了腰间的荷包塞在阿冉怀里,才甩袖离开。
沈婧檀宁愿撕破脸皮也要为阿冉讨回公道,此事她并不后悔,可眼下面对秦夫人难免心生歉意。
“姨母,我护短心切,让您难做了。”
“傻孩子,该是我说对不住才对,本以为能帮你挑个如意郎君,未曾想竟害得你身边人受了伤。”
秦夫人此言虽有场面话之嫌,但也有七分是出自真心。
方才沈婧檀说得没错,赵清远在秦府对下人喊打喊杀,着实没给她面子。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扭头端详了一下阿冉渗出血丝的脸,关切道:
“怎么上了药也没见好转?出府左转有一家新开的医馆,听底下人说大夫医术不错,正好顺路,你记得带这丫头上那儿瞧瞧。”
沈婧檀谢过秦夫人好意,这才礼貌辞别。
七里街,茶楼酒肆林立。
热闹的大街上,秦灼正捂着额头上的大包咧嘴叫嚣。
“今日真是活见鬼了!怎么事事不顺心?府上的大厨告假,他徒弟又不会做那道八宝鸭。我想带你去醉华楼品尝,却在半路被牌匾给砸了!”
他越念叨越来气,对着身边的陆知淮皱眉道:“知淮,你说我要不要去慈光寺拜拜,向方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