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木匣子是喜妹从我娘亲的屋子里偷拿出来的。
她无意间听到娘亲屋里的秋萍说我大哥带回来一个木匣,便留了心。有事没事往娘亲屋里去,正巧听到娘亲和大哥发愁说:若不把木匣给我,以后我知道了肯定撒泼,若给了我,只怕爹爹不依。
“这是子言的东西,为何在哥哥那?爹爹又为何不愿意哥哥给我?”我一脑子疑问。
“我也没听清楚。”喜妹嘟嘟嘴。
“你是因为偷拿了我的匣子给我,被夫人罚了?”
“嗯。”喜妹低了头,雷子也低了头。
“你跟我走。”我拉了喜妹就往将军府去。雷子看拦不住,只得一路跟着,跟到将军府,却不敢进去,我由他。拽着喜妹直冲到娘亲的屋子,娘亲不在,直奔大厅。
“娘亲,喜妹是我的人,你赶她走就因为她护着我?”我满脸愠怒。
娘亲不说话。只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门外传来大哥的声音;“木匣是我带回来的,我和娘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你。喜妹自作主张,如何不该罚?”
“大哥说得好,喜妹是自作主张该罚。大哥拿了我的东西却不给我,算不算自作主张?是不是也该罚?”我伶牙俐齿,针锋相对,“你们扣着我的东西,还罚我的人,还不让我知道,你们是我的娘亲和哥哥吗?喜妹有何错?她是我的人,拿我的东西给我,错在哪儿了?”
娘亲挥了挥手,示意大哥坐下,又示意我坐下,“喜妹,你先出去,回小姐的屋子。秋萍,你也带着人下去,去外面看看,如果老爷回来了,赶紧来报。”
屋子里只余下我们娘仨。
娘亲缓和了神色,轻叹一声。
“不是不拿给你,是没想好何时拿给你。喜妹的确添乱了,罚她,没错。亦然,你说说吧,她也是时候知道内情了。她的周子言厉害着呢,这心气和行事倒配得上她。”
大哥皱着眉头,一五一十道来。
原来,在南国求亲的书简到达河洛燕京的宫殿时,爹爹的折子也同时到了。
那天,也是凑巧,南国使臣拜见了河洛国王,唱完礼单之后趁机表达了世子的求娶之意,圣上十分欣喜,满口应允。
正宾客皆悦之际,爹爹差人送的折子也到了,圣上没料到爹爹会上这么一篇奏折,喜笑颜开地吩咐来人当庭奏报,结果大吃一惊。
爹爹的奏折是这样写的:“臣一生镇守边关,从无怨怼。育有两子,为国为民肝脑涂地而不悔。唯有一女,不求荣华富贵,只要其膝下承欢,请陛下准臣解甲归田,得享天年。”
一时弄得圣上下不来台。只得对南国使臣说:“卿先回驿馆休息。此事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忙留下心腹商议。
次日,尚书李大人亲往告知南国使臣,他将前往青州,问明寒将军和夫人心意,请南国使臣静候佳音。
谁知爹爹出城二十里迎接李大人,却对李大人极为冷淡,再三言明,绝不允女儿远嫁,情愿解甲归田。
李大人无意间说到我与子言两人在桌山的生死之盟,反让爹爹更加愤懑,直说深悔让女儿南国避祸,没想到,反惹来更大的祸端,既害女儿差点性命不保,还耽误女儿终身。
李大人试图去见娘亲和我,也被爹爹断然拒绝。
无奈何,李大人只得无功而返。
河洛王思虑再三,让李大人将实情向南国使臣言明,圣意道:寒将军已表明心意,如果寒将军的奏折在朕赐婚之后到,圣意不可违,寒将军无话可说。偏偏寒将军的奏折到得巧,又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读,众人皆知他心意,如执意驳回,寒了忠臣良将的心,因此,愿意让南国世子在余下未婚配的四位公主里任选其一,为表歉意,陪嫁新取得的幽泽塔城。
南国使臣不敢做主,只得铩羽而归。
一月余,南国使臣带着更为丰厚的礼物再次来到燕京,声称世子心意早许,非我不娶,并请求河洛王允许,亲自携带礼物前往青州,当面向寒将军和夫人表明世子心意。
河洛王召集众臣再行商议。
三日后,河洛王不得不传召驸马寒亦然,令他陪同南国使臣前往青州城。
哥哥说:“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南国使臣如今安置在上饶,由二弟浩然先行接待,只等我这面消息,方前来青州。”
沉吟了半晌,哥哥又道:“圣上还恩准,待玲珑生产后一年,我与玲珑回青州长住。将来父亲想回燕京也可,继续留在青州也可。”
“圣上是想说自己既舍得玲珑,你父亲也应舍得嫣然。家再大,不如国重。”娘亲眯着眼皱着眉一言不发。
“这木匣,原是南国使臣想亲自交给你的,是我说服他让我先带过来。他考虑了两日,才给了我。再三叮嘱,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接,不可有任何闪失。我和娘亲商量了好几次,都没想好要不要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