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切莫误会,我如今写再多,皆是跟她虚与蛇委,假意迎合。”
秦絮当然知道。
秦勉却不放心,伸出手来,勾住了秦絮的皓腕,指腹在温热的肌肤上微微摩擦,“请仙姑千万记得,若目的达成,晚生绝不会跟那顾小姐有任何瓜葛,晚生心里只有……”他眼风对着秦絮飘去,若有似无地藏着暧昧又大胆的情绪。
“还请仙姑千万记得承诺。”@无限好文,尽在()网
“嗯。”秦絮弯唇,手却不动声色绕过了秦勉的指尖。
她垂下眼睫,双眸闪过厌恶。
入夜,二房秦氏那里也收到了侄子的消息,听着侄子说快将顾府小姐拿下,秦氏惊喜不已,没想到侄子这般高效利索。
她脸上堆满了笑,甚至将侄子刚写完的一封信,亲自送到了簪花小院,还打趣道:“哎呀,你们少年人啊,就是会来事!”
又感叹一句,“年少真好”笑盈盈走了。
顾莘莘看着二舅妈的背影,起疑,秦氏这般积极,是支持她跟秦勉再一起?不对啊,她明明知道自己跟宋府还有婚约的……
莫非,她也是跟秦勉秦絮一道,想来算计自己的?
这边二舅妈春风满面的走,而大舅妈那边愁眉苦脸。
同样为了外甥女的姻亲。照说,她们已经给宋府写了不少信了,宋府硬是一封都没回。再疏忽也不至于这样啊。
原先她们还盘算着,顾莘莘处于孝期不能成婚,那可以先定亲,对方先把彩礼等物先下聘,日后过了孝期再娶。
宋家乃京城高官,簪缨氏族,下聘即便拿再普通物什来,也顶这小县城十倍八倍,如果他能再体恤下谢家的情况,将老爷的位置往上提一提,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信一封接一封的过去,无论谢家多殷勤,那边宋府愣是毫无动静。
莫非对方真的想悔婚?想想那日那宋少爷抗拒的表情,不排除这个可能。
哎,大房这边愁啊。
这一晚似乎愁得人多,偏院里的秦絮亦是看着镜子拧眉,不住拿帕子擦拭着手,“闹心!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丫鬟垂睫,“为了大人,您委屈了……”
秦絮眼神恍惚,看向窗外无尽的夜色,“是啊,要不是为了找到阿昭……我决计不会接近这种人,来这种腌臜之地!”
“阿昭,你究竟在哪……”
这一晚,顾莘莘亦做了一个梦。
她伫立于高耸的白塔之上,一袭白色及踝长裙,衣摆绣有飞鸟与符文,长发挽起,眉心佩朱红珊瑚抹额,似少数民族打扮。
有圣洁的雪雁自白塔旁飞过,穿越迷蒙雾霭,盘旋于她身边,风拂起她额前刘海,而她俯身往下看。
透过氤氲的雾气,塔下站着一个人,依稀是个少年,隔太远她看不见他的容颜,只记得一双墨黑而钦慕的眼眸。
梦中的她露出淡淡微笑,轻喊少年的名字,“阿昭!阿昭!”
梦到这里,顾莘莘便醒了,幽深的夜,窗外万籁寂静,回想着那个梦,她脑里一片茫然。
莫名其妙的梦,什么意思?
想了会没明白,顾莘莘也再无睡意,悄悄下了床。
今晚月光如银,自院落里铺下一层霜,天地间风清月白。
时间已是初夏,夜里连虫鸣的窸窣声响都多了起来,顾莘莘记起一件事,走出了院门。
簪花小院外便是谢府小花园,花园一侧几株橘花正值花期,顾莘莘拿着小竹筒过去,将花小心采进来,橘花在某些方面有特殊作用,现在采了晒干,日后用得上。且这个点来得刚好,那一簇簇的花瓣尚带着凌晨的露,颤巍巍挂在枝头,花瓣白如雪,净如瓷,采下来再好不过。
顾莘莘采了一大筒才罢手,忙碌大半个时辰,人也累了,便坐在橘花树不远处的小石凳上小憩。
凌晨无人的庭院,繁华树影,风声簌簌,夜幕如靛蓝的丝缎,东方即将露出启明星,顾莘莘远远看着,想起现实世界的生活,也不知那些亲人朋友都怎么样了?
她一向是个乐观大咧之人,这会却难免叹了口气。
便是这时,身后突传轻微的脚步声,顾莘莘扭头一愣,哎?!
少年青衣长袍,许是夜半无人时出行,墨发罕见的没有扎起,斜斜落了下来,月光与夜色交汇,勾勒出他的身影,如月下之竹,林中之松,削瘦、却也挺拔,眉目亦是难得舒展起来,不见平日的冰凉沉郁。
看来他独自一人时,情绪也会放松下来嘛。
只是,那是在见到顾莘莘之前——在透过繁茂花树,看到顾莘莘的一瞬,他眼眸重新沉了下去。
顾莘也愣了,没想到会在凌晨时分遇到谢栩。
说来巧,谢栩今夜书看晚了,等合起书就见窗外岑寂如许,一弧弦月落了树梢,黎明将至。而眼睛看了一整晚,又干又涩,便没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