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的肺都要炸了:“我说玉樑他大伯啊,你跟大嫂两个人,那心究竟咋长的,你们心里眼里就一点都没有玉河吗?
这孩子多老实本分又孝顺的,可是你们看看,你们是咋对他的,我都替这孩子寒心啊。
以前就有人跟我传话,说我做的衣服,玉河一家是捞不着穿的,我还不信呢,如今眼见为实,你们怎么就一点脸面都不顾呢?”
江老头脸红道:“二弟妹说的啥话,这都是别人乱说的,哪能当真。”
宁氏才不信他的鬼话,而是指着江玉田道:“给我脱下来,既然玉河穿不上,你也甭想穿。我做的衣服,凭啥穿在你的身上,那么多年,也没见你来孝敬孝敬我这个长辈。
好嘛,我的东西倒全便宜你了。”
江玉田一脸不情不愿,不过有宁氏在这紧紧盯着,他也不得不去屋子把衣服换了下来。
宁氏生气的一把拽过衣服,然后对江老头说:“我昨个给晚儿丫头拿的衣服,不会也不小心穿错到别人身上了吧?”
江老头一脸尴尬:“怎么会?晚儿丫头还没来得及穿呢,明个就穿出来给你看看,是吧?晚儿,你告诉二奶奶,那衣服是不是在你屋里?”
晚儿撇嘴,不过还是点了头。
“最好是这样,下午玉河差不多就能回来了,最近这段时间我会经常来看他的,要是让我发现我给玉河的东西到了其他人手里,到时候可别怪我直接上手了。”
江老头心虚的点头:“那哪能啊。”
宁氏临走的时候嘟囔了一句:“大过节的回娘家,也不知道那张老脸有多大,不嫌害臊。”
江老头黑脸,好不容易送走了宁氏这个瘟神,他就去上房屋里找出了昨天刘氏从晚儿手里收走的那个包袱:“那个晚儿,来,这衣服还是你穿,你宁表姐比你高,我估摸着就是拿去她也穿不了的。”
“哦,爷。我有点不敢要呢。不过我奶回来了要是发现衣服不见了,会不会又来骂我啊?”
江老头哼道:“没事,这事我说了算,你奶不敢再作妖,你快拿回去吧。”
晚儿这才接了:“谢谢爷。”
今天正好是端午节,因为刘氏、江玉河王氏几人的缺席,就只有许氏下厨了,灶下由她的闺女江云烧火。
她把昨天江玉林给的草鱼给收拾了,然后剁块红烧,又凉拌了一盘甜菜,清炒了蒜苗鸡蛋,油炸花生米,炒苋菜头,加上一盘拍黄瓜,主食是粘米粽子。
因为没有刘氏看着,一家人都敞开了肚皮来吃,晚儿还多拿了几个粽子藏起来,回头留着江玉河王氏衡哥回来吃。
下半晌的时候,江玉河和王氏衡哥果然被江玉樑赶着牛车送了回来,附带还提了好几包中药。
等江玉樑帮忙把江玉河扶回西厢躺下后,出来后正好遇到要进门的江老头。
江老头忙招呼:“玉樑啊,这趟辛苦你了,来家家坐坐吧。”
江玉樑忙摆手:“大伯,我还得去里正家里还牛,就不坐了,下次有空再来。”
江老头也就没再挽留他。
进了屋子,江老头瞅着床上脸上没有血色,头上裹着纱布的江玉河,一脸关心的询问:“老三呐,你觉得咋样啊?”
江玉河闭着眼睛,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头痛不舒服,还是不想搭理江老头。
王氏坐在床沿,把头也扭向了一边,没有接江老头的话茬。
江老头尴尬的咳了咳,见没人搭理自己,就慈和的对屋子里的几姐弟嘱咐道:“那个,你们好好照顾你爹哈,瑶儿,晚上你去爷屋里拿两个鸡蛋,专门蒸碗鸡蛋羹给你爹吃。”
江瑶沉默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江老头深觉无趣,又嘱咐了王氏照看江玉河之类的两句话,就出了屋子。
等江老头一走,王氏就气的红了眼:“我们当家的受伤的时候,这当父母的,不想着怎么救治自己的儿子,心里就惦记着要花多少钱。
他连那外人都不如呢,这会又是啥意思?是看我们当家的没死成,觉得给个三瓜两枣的就能弥补什么了吗?”
“那可不?爷这会不来献好,肯定是怕咱爹好了以后不听他的话了呢。”
晚儿没把话说透,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江老头为什么怕江玉河不听话呢?
原因很简单,他怕江玉河脱离了他的掌控,以后就没法继续奴役他们一家了呗!
江玉河这才睁开了眼睛,不过并没有说话,而是难受的捂了捂头。
晚儿就道:“爹头受了伤肯定得修养老长一段时间了,这头上可不是小事,要是修养不好,以后指不定会落下啥病根呢。”
“那可不?”
王氏担忧道:“人家大夫就是这么说的。”
姐妹几个又在屋子里陪了夫妻二人一会,就怕吵到江玉河都出来了,江瑶直接把药提走,去灶房煎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