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扇不敢打开的门,雨中默然站立不语。
可敲门声愈发猛烈,就连她这个旁观者都快受不了了。
凌清秋给一旁丫鬟眼神提示,让其开门赶客。
谁知丫鬟刚把插销拔出,门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倒,还好察觉到异常的丫鬟躲到了一旁。
紧接着两块门板“哐当”一声,直直落在凌清秋与林坦二人脚下,再推进一分,就要砸到二人脚尖。
“何人竟敢擅闯佛门禁地?”凌清秋厉声问道,见门板之后的几人神色慌张,起了疑心,又发现其中一人的腰上系着块葫芦令牌。
“渊朝逆贼,竟敢在我大夏境内横行!”凌清秋抽出腰间佩剑,提剑便欲杀之而后快。
几人见她是个丫头片子,拔剑迎上,在院门外的狭小巷陌里与凌清秋一番打斗。
几招比试,凌清秋并未落下阵势,只是察觉几人不太对劲,招招式式里透着一股子邪性,莫不是借了邪祟的力量。
不然以她在锻刀山庄苦学多年的本事,打几个前朝乱党根本不在话下。
但若是借了邪祟的力量,那她便不敢轻敌。
巷陌狭窄,凌清秋施展不开,一个飞身跃起,踩在台阶上的莲瓣柱头上,身前便是倒下的院门,以及院门之后仍在雨中长身玉立的林坦。
墨色大衫被雨水浸湿,林坦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淋透,本应是凄凄惨惨落魄样,凌清秋却在他清俊桀骜的脸上看到了他骨子里的矜贵清冷,不惹俗尘,仿佛这潇潇暮雨都避着他的灵魂。
他只是在那里站着,身上自有一种宛若风雪俱灭时的悲痛与寂寥。
想来他倒挺适合这佛门之地。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如一阵风来,闪到她身后。
待她转过身去时,她才看到,他青筋暴起的右手正掐着一个戴着黑色裘皮帽的逆贼,而那逆贼手里拿着的匕首正直直指向自己。
若不是林坦迅疾,只怕她早已遭了那贼人的道。
林坦将那贼人凌空举起,任其在手中挣扎。那人满脸通红不过一瞬,便在他手中凄惨死去。
他随手将其从台阶旁丢下。
台阶旁是流水岩的半山溪水,台阶下是数丈之高的瀑布飞泉。
很快,在场的几人都听到了尸体“扑通”坠入潭中的声音,蓦地才想起逃跑。
不过为时已晚,林坦夺了凌清秋手中的听花剑,提剑过巷,剑光起伏间,几人只感觉喉咙一丝冰凉,待手摸到喉上,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直直倒下,头抢到地时,眼睛都未闭上。
流水寺的门阙上绘着重瓣白莲,莲花之上,是漆黄“佛”字,在无声细雨中,似散发阵阵佛光。
而流水寺的台阶之下,逼仄小巷之间,是四具躺在血泊之中的尸体。
以及一人提剑雨里,手心擦了擦锋利剑刃,而后淡然一笑,将剑递与凌清秋。
凌清秋只料到他会生气,并未料到他会如此生气。
小心翼翼接过剑柄,问了句:
“你还好吗?”
“无碍。”他回了句,转身走进雨里。
凌清秋跟在他身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伞,撑起。
没走几步,前面之人忽的停下脚步,她险些撞上他的后背,正疑惑是谁挡了前路,却听得一人在前问候:
“好久不见……林坦。”
那人偏着头,向林坦身后的她望来,又问候了句:
“你也是,小郡主。”
凌清秋:“……”
凌清秋移步上前,白他一眼,却见他手中令牌的绿色吊穗颇为眼熟,问道:
“请问太子殿下手里拿的什么?”
*
宋盈刚离了柴房,便在雨中狂奔,本想摸索着原路返回,却见几个蓝衣素袍的小僧正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情急之下,她侧身贴着墙壁,檐下避雨的同时,悄摸摸地顺着大开的柴门拐进一处荒凉院落。
“对不起监院,我不是故意的。”
话刚说完,宋盈就已笔直鞠了一躬。
人站在门口,不敢踏进院内半步。
她哪想得到这左绕右绕的,竟阴差阳错进了监院起居的院落。
要不是两年前监院在府衙为她辩过清白,她也没有机会认识监院。
“佛门面前,众生平等。你既能进得此地,便是你与佛门的缘。不必拘泥。”
监院撑着膝盖站起,手里还拿着几个沾了泥巴的青白萝卜。
他望向宋盈,但又不像是在看宋盈。
他的眼神越过宋盈,对着宋盈身后的涳濛山雨说了句:
“你也是。”
宋盈闻声转头,却见既明小和尚扭扭捏捏从院墙旁挪了过来,尴尬地笑了笑。
宋盈挤眉弄眼,无声发问:“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