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既明解释:“怕、怕你迷路。”
“这不就是机缘吗?”监院接过话,一边拨弄着萝卜上的泥土,一边朝他们走来,说道:
“来都来了,你们两个,都来给我拔萝卜。”
宋盈:……
好在院监种的萝卜并不多,既明干起活来又勤快,即使没有院监帮忙,他们二人也很快将几行萝卜拔完。
借着山泉溪水,二人又将满篓的萝卜都洗得干净白亮,才得了院监的准许,离了这院落。
“我现在找得到路了。”宋盈指着蓝底金字的牌匾说道:
“喏,那就是大雄宝殿了。”
刚才就是从大雄宝殿后面进来的,她还记得路过的时候,有一人黑衣束发,在钟楼之上撞钟。
犹记那人孤傲清绝的侧颜,满腔怨怼似缕缕炊烟,细长绵延,愁绪难断。
只是此时再看过去时,人去楼空,难觅其踪。
这般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也会有闲情愁绪吗?
也会像她这样因为完不成活而担忧吗?
天色已经暗得不能再暗,州牧府里的郡主不知有没有动怒。
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雨,竟在夜幕深沉时停了。
几个僧人围在院门前,地上是断裂的木门,在昏黄灯笼映照之下,稍显凄凉。
“正法久住”四个漆黄大字,两两分布在左右两扇门上,只是此时四个字都已断裂,字形再难拼凑。
不知这里到底了发生什么的宋盈,为这扇古朴的木门感到惋惜。
替人跑腿的时候,她曾无数次路过这里。
她记得这流水寺里有一个她的朋友,她还不知道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她只知道一看到院门前的“正法久住”四个漆黄大字,她就不敢走进这扇门。
此刻亦是如此。
“我真的……找得到路了。”她说,劝一路相送的小和尚留在原地。
前面的僧人都是他的同门,她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那你……”
“后会有期。”宋盈打断,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盈在几个僧人打量的眼神中踏出院门,迈过门槛的时候,余光瞥见大雄宝殿的黑暗角落里。
瘦削的小和尚仍站原地,目光似乎还在朝她看来。
涛涛江水东流去,正法久住万万年。
小和尚,后会有期。
宋盈走下台阶,却见台阶的尽头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在听见她的脚步声时,那身影转了过来,手里拿着“益”字令牌,令牌下的绿色吊穗在月光下散发着绸缎般的光泽。
“还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