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掌握的那些套路也只是用在狡诈的坏人和狡猾的商人上。
而对于她的父母,唯有倾尽真诚。
可是符念嘉现在觉得,他们这样不算真诚,又怎么能打动得了两位老人呢?
符念嘉低声对邵秩初说明她这边的情况:“我刚提了新车,宝马5系,宝马家最新出的款,用来来向上社交的。买车的目的和我认识的同龄人都不一样,他们是用来炫耀的,我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才为自己撑门面。但是今天我把车回家,也只起到了炫耀这一个作用,我突然觉得好无力啊。”
邵秩初没有说话,但符念嘉知道他在听。
于是她继续说:“你我都知道虚荣是最无用的东西,财富外露只会让他们想要攀附,捞到一点施舍,捡到一点便宜,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借钱。我为什么要为什么这些东西展示自己的实力,隐藏自己的爱人?可是我为了免于我妈的唠叨,避开不必要的麻烦,说我有了对象,对象是我老板,车也是他给买的。”
邵秩初微弱的呼吸声消失了一瞬。
符念嘉苦笑着自嘲:“车明明是我自己买的,是用我凭自己双手挣来的钱买的,没偷没抢,来路正当,却不如被人家包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承认是别的男人给我买的。我现在甚至有点愤怒。我不是气别人,是气自己,我竟然为了那么肤浅的东西妥协了,退让了。邵秩初,你说从某种角度看,这是不是就是挨了生活的毒打,被屈打成招了?”
不等邵秩初回来,她话锋急转,情真意切地说:“邵秩初,从来不觉得你是我男朋友或者丈夫是件丢人的事。你不只是我心中的盖世英雄而已,你是真正的英雄。没有勋章怎么了?没有冠冕又怎么了?你就让我把你的事坦诚地讲给他们听吧,好不好?我认为我的父母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他们虽然市侩,但也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不然也教不出我这样的女儿。勇敢一点邵秩初,拿出你与毒///贩周旋的勇气来,我们可以在一起的。”
她前面说的那几句像是委屈撒娇,后面说的那几句充满了央求和渴盼。
符念嘉就是邵秩初的心头肉,他哪里抵抗得了这样的她,半晌,最后问了她一遍:“要是我不久于人世怎么办?没了我,你能够坚强地好好生活吗?”
这么长时间,他反反复复拿这个当借口婉拒她的告白,始终担心的也只有这一件事。
符念嘉早就想反驳了,她语气严肃,斩钉截铁地说:“每天意外死亡的人那么多,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只想珍惜当下。邵秩初,我求了你那么多次,你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她如今二十七岁,在黄金职业生涯的中段,正是事业的绝佳上升期,上司倚重她,她本人也是奔着青年女企业家的方向发展的。
这样的她的娇嗔是最可贵的,这一面除了给他看,再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看见,就连她的父母也不会。
邵秩初知道这份真情有多难得。
如果他的自尊心真的脆弱到不堪一击,为她好只是为了维系自尊的谎言,那么他也不配得到她无畏的爱。
和符念嘉暧/昧缠绵的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很高风亮节,没有按照符念嘉的“损招”和她“偷情”,就是因为怕常在河边走湿了鞋,在他们最亲密的时刻被她父母抓现行。
有的人会有特殊的癖好,做刺激的事会暗爽。
但他接受不了扭曲的价值观,也会因此而尴尬,这才一直和符念嘉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想得到符念嘉。
符念嘉跟他说开的时机赶得很巧,正是他对她思念得快要发狂的时候。
正值新春佳节,周围人都在团圆。
他的父母在他出任务的期间出了车祸,双双驾鹤西归。
他在这个世界上再无亲人,只有身边的一群情谊身后的朋友,可内心的空缺仍然不能完全被友情填补。
符念嘉的电话就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打过来的。
邵秩初心中百转千回,有满腹的衷肠想要倾诉,可到了嘴边只剩下一个“好”字。
他这个“好”字很难与某个具体的问题对应,却给了她令她安心的回应。
符念嘉笑起来:“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