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溪从柜子里拿出自制的金疮药,歪了下头,示意他坐下。姬樾也听话,乖乖的照她的意思做。
凉凉的药膏涂在姬樾的脸上,又冰又痛,他小声的哼哼,刚刚还说痛的人此刻倒是不好意思叫痛了。
凌清溪见他忍得也可怜,却又想到他刚刚冲动可恶,也不想可怜他了。嘴里数落道,“你也是活该,好好的找人打架,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自然是头脑不清才会动手。”姬樾一脸诚恳,“如今已然清醒,也知晓错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姬樾不曾想,自己也会有低声下气哄人的一天。暗暗的嘲笑自己,爱情果然使人盲目,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你以后要是还这样动不动就上赶着与人动手怎么办?”凌清溪拷问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我怕你今日知晓自己冲动了,做错了,隔日就忘得一干二净。。”
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你们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何必呢?子谦,我同你说了很多次,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以后动不动就这样为我冲动打人,我接受不了。”
姬樾身体坐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凌清溪拒绝,他的脸皮再厚也依然会有挫败感。更何况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要什么人得不到,偏偏栽在一个男人手里,说出去也是个笑话。
然,他姬樾是谁?从小到大遇到的事儿少了吗?若单单一句拒绝就能断绝他的念想,怕也没那么爱吧?
在心里天人交战一阵,他勾起有些痛的唇说,“以后你不喜欢的,我尽量克制。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已经退了很大一步,他可以慢慢筹划,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许有一天凌清溪会突然发现爱上他也挺好的呢?
凌清溪也很无奈,她与姬樾的关系被生意绑在一起,要么拆伙,要么像以前一样,别无他法。姬樾不说散伙,她就不能忘恩负义说大家一拍两散。
“恩。”凌清溪勉强答应下来。
第二日,凌清溪早早的去了城里,她必须让凌寺羽派人去金陵查查谢蕴与章向文的底细。谢蕴四年前中了状元,也就是说,谢蕴是大秦的官,一个大秦的官在姑苏受了重伤,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
凌寺羽对凌清溪安排的事情自然不会说什么,只告诉她会尽快。毕竟从金陵到姑苏,一来一往也要好些时日。凌清溪也不急,她知道急也急不来。
临走时,她让凌寺羽让人将凌家宅院收拾一下,她决定搬回凌家。
谢蕴既然是林清熙的爱人,如今又知晓她就是林清熙,不管她与姬樾多清白,她也不能与姬樾再住一间屋子。这无疑是一把无形的刀子,狠狠的捅在谢蕴的身上。她做不出来这么狠……
再则,这具身体对谢蕴产生本能的依恋,让她浑身不自在。她不想再与谢蕴有任何近距离的接触,怕到时候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到时候跳到黄河都说不清了。
她的打算是,每日傍晚回凌府,早上再早些去医署。其他时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待在一个院子里,接触少了,他俩应该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凌清溪是个想法与行动并行的人,当天就让凌寺羽安排人将她在医署的衣物搬回凌家,只留了一些,怕有个万一,需要的时候回凌家取也麻烦。
姬樾见拦不住,也只能随了凌清溪的意。
北方的雪势比姬樾想象的还要严重,大雪连下了两天,许多房屋被大雪压垮,受灾人数有上百万之多。
幸好刘成与林清则按照姬樾的方案,及时将灾民安置,才没出现大规模的死亡。
姬樾收到金陵的消息时,已是一个月之后,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信使在途中甚至换了几匹马,几波人,这才快马加鞭的将信息送到姬樾的手中。
借着北方赈灾,刘成与林清则顺道处理了十几个不做事甚至对赈灾粮食做手脚的官员,震惊朝野。
已经很多年没有大规模的查处、惩治官员,且仁德帝不仅嘉奖了刘成与林清则,还顺势将几个年轻的官员安置在突然空缺的位置上。朝廷一片哗然,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行。实在是那些被查处的官员,皆罪有应得,无可推脱。
如今,刘成仍是工部尚书却兼太子太师,林清则任户部侍郎兼太子少保。两人荣宠顿时无人能及,连曾经最得皇帝信任的右相林兆也不及。
众臣皆在揣测,若左右相其中有一个犯了错,那两相的位置必定有一个会是刘成的。
而从两人的虚衔看来,皇帝是有心将两人安排到太子身边。就是不知这两人会是太子的助力,还是太子的阻力了。
姬樾在姑苏得到消息,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这些都是姬樾早前便策划好的,幸得仁德帝的支持,才能顺利根除青州与永州的蛀虫。
现在北方的青州,永州贰府已换上了太子的人,郾城府早在两年前已被姬樾肃清。西南五府除了泸州其余四府皆在叶开的势力范围之内,几年间也已渐渐被太子的人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