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喜。谢致问,“你这几日有没有在街上看到一些人?”
“什么人?”
“中原男子,大概二十几个,身上都带着刀。”
“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如果真是呢?你....”
“那你赶紧走吧,”话没说完,她便道,“别影响我的生活。”
谢致一顿,“好。”
这会儿是傍晚,大漠的天向来绚丽,两人待在这破屋里,一捻红落到谢致眉心。
陈匪照在他腿边坐着,手里捏着根针,迟疑。
谢致:“不会施针就别动手。”
“我可以。”
她摸索着他的腿,似乎在找穴位,挽起衣袖而手腕雪白。谢致把脸一偏,目光便落到污黑发霉的墙上。
“痛吗?”紧接着耳边传来这一声。
“我扎进去了,”她声音很轻,“还有三针,你忍忍。”
谢致没说话,身子绷直,凝视着那面墙。有一瞬恍惚,觉得他好像被扯进去,被四面水泥浇灌、挤压,同时无数双手伸来,撕扯他的衣物,抚摸他的身体。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我很快,你别动了,只差最后一针,”陈匪照说。
便有一线光从缝隙里透进来,谢致想看过去,但这时记忆里有一人的声音响起。
年长又沉稳,恶心得像把五脏六腑的食物吐出来,泻在他身上,再慢吞吞舔走。
一颠一倒,乱了伦理。
何其恶心.....
谢致当即失控,右脚往上一踹!陈匪照还低着头,扎完最后一针后忙不迭地躲开,见他脸色发白,已到嘴边的责怪登时哑了。
那一瞬,她看到谢致脸色阴白,眼里布满杀意。
门被关上了。
只一人在屋。
*
谁想到这次针灸会闹成这样,陈匪照有家不能回,搬个小凳子在外面坐着,数星星看月亮,唯独不去细究方才的事。
她当然心里有很多疑惑。
不过既是大夫,把人救活就够了。
其余的,不感兴趣。
“他睡了吗,我这是救了个什么人啊....”轻声叹着,陈匪照站起来,锤锤大腿,瞧见远处有人向这边跑来。
“丹云?”来人是她隔壁屋的小孩。才四岁,扎着两个小辫子,衣衫褴褛,明明是个女孩,却穿着男娃的衣裳。
“小照姐!”
丹云提着个篮子,一扯盖在上面的布,“我娘做了枣泥糕,要不要尝尝?”
“她怎么忽然给你做吃的了,”陈匪照低喃,“你尝过了吗?”
“尝过啦!”小丹云大声道。
“小点声,”陈匪照唯恐她惊扰了屋里那尊大佛。
“怎、怎么啦?”小丹云被捂住嘴,瞪着一双圆眼。
陈匪照捻起一块枣泥糕。
小丹云伸长脖子去看她。
瞧见陈匪照才刚入口,便张嘴吐出来,“怎么这么咸?”
“是咸的吗?可能是我娘把糖看作是盐啦。”
“......你到底吃没吃。”
“没吃呀,小照姐你不是最爱枣泥糕了吗,我就都拿来给你啦,”小丹云没心没肺,摇头晃脑。
“给我做什么,你自己都常常吃不饱,最近家里还好吗?爹娘还有没有打骂你?”
“没、没啦....你要不要去我家玩呀?”
“不去。”
“那我走啦!”
小丹云来这儿似乎真就为了送那枣泥糕,见她不肯要,便提着篮子回家去。
只是在那刻,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有人拉开了陈匪照身后那扇门——
披头散发,姿容既盛,穿一薄灰衫,不曾系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哟嗬!“小照姐你金屋藏娇啊!”
童言无忌。陈匪照一震,回头看到的正是谢致,继而赫然起身,反挡在小丹云面前。
“你、你....”
说不出话。
“这谁?”谢致歪着身子贴着门问。
“隔壁屋的小孩,叫丹云。”
“哥哥要尝尝我娘做的糕点吗?很好吃。”小丹云从陈匪照身后探出头来。
谢致低眉扫来。
丹云便抓起陈匪照的手,迫令她伸出手去。
谢致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捻起一小块送进嘴里。
“如何?”对面小孩眼巴巴看着。
“不错。”
他便赏脸回答。
“别勉强,难吃就吐出来,”陈匪照看得心惊,见他真咽了下去,狐疑地问,“你真觉得好吃?”
“糕点味道都差不多,”谢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