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好像一切又发生了一遍,见到的还是陈匪照,背对他趴伏在木桌上。
谢致尝试着动了动身子,眉目一喜,发现这次不仅能直起身来,腿也有了知觉。
他扫视周围,没找到一柄利器,但要解决那丑八怪,空手就行。
从床上起来,目露凶光,身上还缠着纱布。
“嗯....”可惜还没靠近,便听到一声闷哼。
陈匪照还没睡醒,直起身子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子规醒过来了吗....”
便是回头,和谢致撞了个正着。
“你....”
她刚出声,便见对面先发制人,“谁让你这样喊我的。”
“喊你什么?”
陈匪照觉得自己还没醒,听不懂他的话。
谢致偏窄的脸庞被灯火照着,“子规。”
“不是你告诉我....”
话还没说完,看到他忽然身子一晃,往旁边倒去。
善良的陈小姑娘扑过去,想将他接住——无奈二人身高体型相差太大,陈匪照刚过去,又匆忙躲开,看着谢致砸在地上。
活该。
她在心里说风凉话。
“伤还没痊愈就敢下床,”走过去一手扒住谢致的肩,一手扯住他的手臂,“我那天就这样背你上骆驼的....哎,好重....”
“我还没晕过去,”谢致只是忽然全身无力,趴在她肩上道。
“哦,”陈匪照听到,双手一松,“那你在地上坐一会吧。”
何等凉薄。
谢致又一次摔在地上。
“我腿怎么回事,谁救回来的?”
“不知道啊,”陈匪照站起身,好像是小孩子脾气来了,在他面前活动双腿,走到床上。
“我睡了,警告你,别过来。”
那不是他的床?谢致当即扫视周围,发觉这破屋子里还真是只有一张床,那她先前都.....
谢致双手攥起,使尽全力想站起来,然而.....
“别费劲了,要你不多躺躺,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吗?”有人吹灭蜡烛,在黑暗中道。
“我出去后会杀了你。”谢致道。
如愿看到那陈匪照一僵,起身隔望他,“你什么意思,之前怎么会被人伤成这样?是会有人.....在追杀你?”
声音不稳,好像猜到了他身份不俗。
毕竟只是个普通姑娘。
谢致莫名心里舒坦,学着她先前的口气说,“不知道啊。”
“......明天就把你扫地出门!”陈匪照便恶狠狠地道。
这两人,就当下来说,还是陈匪照更有底气。
至少没被追杀。
*
两人住到一起。谢致一时半会还回不去,发现有人在打探他的消息。
带过来的护卫都死了,还好谢致之前多次来大宛做生意,腿脚自如后去找相熟的人,安排好一切后以为能回去——却是遭到埋伏。
家主知道如果谢致脱险,接下来便是他自己踏入鬼门关。
因而得考虑周全,要定了谢致的命。
当时谢致很狼狈,本想不告而别,甩了那陈匪照,没曾想出走大半日,在天亮时分浑身是血的再次敲开她家的门。
对此,陈匪照表示菩萨要好好记她一笔功德。
两次被救,谢致的态度有所改变,问,“你在学医?”
“对....”她背对着他在翻书,心不在焉。
“你一直都一个人住吗,爹娘呢?”
“嗯....”
“我在和你说话。”
谢致好像有些恼了,因着前几日那次追杀,又伤了筋骨,一瘸一拐的,走到她旁边。
挡了灯火,陈匪照抬起头来,“你都没告诉我你的真名,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谢致头一回语塞,许久才道,“子规是我的表字。”
“哦.....嗯.....”
半丈外的门发出吱呀一声,开了一小条缝,有风吹来。
陈匪照问,“你腿怎么样了?”
“夜里会疼。”
“那到床上去,我给你看看。”
“好,”谢致和她住了几日,顺从不少,不过嘴上还是得回一句,“庸医。”
于是陈匪照就无奈了:“我看你也二十几了,平时在别人面前也这样吗?”
她在他面前好像被迫长大,做着照顾人的角色,谢致也当她丫鬟那样使唤。闻言,愣住了。
“我是什么样子?”
“嘴很坏,不尊重人,但我这几日和你相处好像也没有不舒服,当然也是因为我人太好了。”
小姑娘在他面前沾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