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苏沐之皆要泡药浴,苏澄奕一直在身边守着,外出调查的事便由宋瑾言接手。
临城本就不比樾城繁荣,这几日又颁发了戒严令,街上寂寂冷清的就更加厉害了。
“这可怪了,戒严令也是晚上戒严,怎么白天也是如此冷清?”竹沥一边观望着四周关闭的店铺,一边说着。
“竹先生,你有所不知,临城是军城,速来身强力壮的男子皆以从军为荣,久而久之,这临城里的便大多是女子、老人和小孩了。这戒严令一出,老弱者皆不敢出门,那怎么还会有人敢开店?所以临城也有女子城的别称。”甘清玄解释着,“将军,我们的调查该如何进行?”
甘清玄是着急,这南下的日子不短了,当初信誓旦旦的答应太后,领了任务出来,却不想一个月过去,什么证据都没拿到。
“甘大人,你可知如何能直接见到韩卫真?”
“将军是打算直接上门?去大营?”
“家主,眼下敌我未分,贸然去大营是不是太冒险了?我想二公子不会同意的。”
宋瑾言未言语什么,审慎的看向竹沥,那眼神看的竹沥发慌。略一回想,竹沥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如同在宋府被责罚的那次一样,可是言不由衷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心意,于是硬着头皮迎着宋瑾言的目光。
宋瑾言嘴角竟然微微上扬,竹沥以为自己看错了。
“竹先生,现在的你,才像是真的你。”
“家主……”竹沥不明所以,但是他知道自己犯了宋瑾言的忌讳……
“五月,我和沐之一定要回京。”
“什么?这已经是四月中旬,宋将军,可是太后有了旨意来?”甘清玄不知道宋瑾言的打算,以为是宫里发了诏书过来。
“不是太后,是宋家的家事。”
“什么?”甘清玄以为自己听错了,宋将军可是出了名的为朝廷鞠躬尽瘁……“听闻将军事事以公务为重……”
“那不是没碰见值得着急的家事么?”宋瑾言心情不错,看甘清玄难以置信的脸便想逗逗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老成?她家一个竹沥也是这样,总是在身边提点这,提点那,本以为甘清玄在京里传闻不堪,没想到一阵相处,也是个规矩前规矩后的。
“宋、宋……你是宋将军吗?”甘清玄迟疑到怀疑眼前此人是易容的,听闻江湖上易容术精湛者十年都不会被人发现。
“咳咳……甘大人,我家家主的意思是速战速决,并不是撂开手的意思。”竹沥煞有介事的解释。
“竹先生,我是打算撩开手了。”
“啊?”这回轮着竹沥露出惊讶的表情了。
“如果再过几日还没有进展,江南的事就留着甘大人和二公子承担吧。”宋瑾言轻轻松松的留下一句,便一溜烟的从街上消失了。
“这……宋将军什么意思?”甘清玄看了看宋瑾言飘走的背影,愣头愣脑的转头看向竹沥。
“嗯,我家少主,五月便是束发礼……”
“就为这点事?这江南的才是大事!”甘清玄还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公务不曾懈怠的宋将军在朝中颇有美名,没想到……竟是这般!
“那可不是小事。甘大人,我家少主以后会接任宋家的家主之位。宋家在朝里的地位你不是不知道,上到太后,下到民生琐事……几大家族的家主异位都会有一番折腾。”
“你是说,宋家少主束发礼后就会成为宋家家主?”
“不,也没有这么急吧……”竹沥越说越没底气,他跟着宋瑾言几年时光,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是知道宋瑾言一心要将宋家交还给宋镕钰,至于她自己顶着的将军之位,在他看来,其实宋瑾言也没那么看重……那家主到底看重的是什么呢?
竹沥本以为自己对宋瑾言还是了解的,可是呆在宋家的时间越久越发觉得看不懂这个女子,有肱骨的担当,可以在皇帝登基之时凭一己之力喝退图谋不轨的人,也会在司尉府首领之位上兢兢业业……可她身上也有一股子江湖浪客的潇洒,散金救人的事也没少做。只是,她对着人总是冷淡的很,顾给人留着不好接近的印象,实则就是哪怕是是街上的乞丐,也可以坐着一张桌子吃饭的人。竹沥心想,虽然他没有打理宋家的账,可是私里也算过几笔,如果不是家主历来不爱金银珠串,他都要怀疑家主难不成会吃下那些金豆?
“什么?你说阿言自己去了韩卫真的大营?”
苏澄奕、苏沐之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就那么简单直接的去见韩卫真。初夏时节,房间里却感觉冷的成了一个冰窖。
客栈里熙熙攘攘的,时不时可以听见房间外有住店的客人在唤“小二”,可是甘清玄觉得苏家两兄弟的周围仿佛自成结界,他和竹沥都进不去。也许,进得去的只有那女子吧。
“那她可是交代了什么?”苏沐之还是站不太起来,一直坐在床边。
苏澄奕却是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