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的时候殉职。”
我才知道,他在给我寄出最后一张年贺状之后没多久,就被安排进了一场秘密的任务。
从那之后,他一切的存在痕迹都被彻底抹消。
甚至连他的死讯,也是在他死后很多年,那个目标的组织彻底破灭之后才被带回到长野。
卧底,殉职。
这样的字眼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一样,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
因为太割裂了,所以我甚至根本无法产生悲伤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不真实。
我想,或许我仍在梦境当中,一直都未曾醒过来,我想或许等我再睁开眼,我还会穿着学生制服裙,顶着一头野蛮生长的短发,重新走进校园。
我想或许我不该拒绝他的外套,或许我该和他一起回到教室,或许我该多和他一起探讨一些学习上的问题,或许我该和他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找个地方做作业。
又或者,第一次收到明信片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去找他。
我应该去找到他,告诉他,我其实一直、一直都觉得他是很特别的存在。我该告诉他,他是我人生中最特别的存在。
——可我没有。
我没有找他,他也没有找我。
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有谁在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那是一个顶着一头金发的、皮肤颜色偏深的男人。
他眼角微微下垂,五官看起来很显年轻,但仔细看去,其实他也已经上了年纪。
我认出了那个人,前一天晚上,我还在纪念簿里看到了他的照片,看到了他少年时的脸。
他是诸伏景光的友人,也是那天给我们拍下纪念照片的人。
“降谷……先生。”
我有些迟疑着,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瞳孔在日光下微微收缩。
“您是……”
*
我才知道,这一天是他的命日。
所以降谷零才会特地从东京赶来这里看他。
降谷零是他的幼驯染,他们从幼时相遇,一起读了小学、国中、高中、大学,然后他们一起成了警察,甚至一起进到了同一个组织卧底。
他是在诸伏景光身边最久的人,他见证了诸伏景光的整个人生。
“我……”
几经犹豫,我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想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想……稍微了解他一点。”
想要稍微了解他一点。
想要,稍微离他更近一点。
尽管过去的时光无法被追回。
尽管逝去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降谷零说。
“看到别人困扰就没办法放着不管。”
“他很有勇气,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也很果断。”
“他一直都在贯彻自己的正义,即使在黑暗当中也一样。”
“他很坚强,比我更坚强。”
“但他其实也有很任性的一面,有时候会有些恶劣,也有的时候……会很胆小。”
“胆小?”
我有些不解。
降谷零没有解释。
他将一个小小的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他在绝密的据点寄存的东西。我是在重启他档案的时候发现的。”
“他大概不希望你因为他的事情而感到困扰。”
“但我想,这个或许还是应该交到你的手上。”
他如此说。
“毕竟……”
“你还是来看他了。”
*
盒子很轻,轻得仿佛只有一片羽毛。
我掀开盒盖,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我们的合照。
我第一次知道,在拍那张照片的时候,他看的方向并不是镜头,而是我。
他看着我,微微低垂着头。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那几乎像是一个落在发顶的亲吻。
而那时的我毫无知觉,只是呆呆傻傻地微笑着。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大概是开心的。
我在开心,我在人生当中第一次遇到了一个可以说那么多话的人,我在人生当中第一次和同龄人拍了有纪念意义的合照。
我在开心,我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叫诸伏景光的少年。
照片下面压着什么东西。
我将照片掀起,发现,那是一枚学生制服的纽扣。
那是制服的第二颗纽扣。
是最贴近胸口的纽扣。
是男生们在毕业的时候,会送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