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弄月今日接引过谁,便都知道了。”
说着他顿一顿,看向代月斋:“许某甚是感谢代小姐的好意,只是有句话许某还是要说。代小姐读诗,那想必知道咏梅诗。那些诗句许某是最喜欢的,中有一句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人身死不足可惜,但唯有气节不能丢。”
他念着诗,声音很儒雅温和,但深处的冷淡之意代月斋听得出来。
许砚存说完,看了看代月斋娇美的脸,补充似地问:“代小姐可懂我的意思?”
代月斋捏住帕子的手顿时发紧。
“我知道今日安排这场会面是为什么,只是有些话我还是说在前头比较好。”许砚存神色冷傲,“我看人,一不看对方家世财帛,二不看对方容貌倾城,只看对方品行。若是贪生怕死、媚附权贵……那到我许府来,怕是来错地方了。”
他的这话说的很重,几乎完全拒绝了代月斋为他解围的好意,。
代月斋死死地咬住下唇。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许府门口。
许砚存见风雪大了,便接过丫鬟手中的纸伞,递到了代月斋手里,道:“许某不吐不快,今日唐突了。风雪渐急,代小姐将这纸伞拿着吧。”
“……多谢许公子好意。”
代月斋接过了纸伞,勉强露出一个笑,有些刻意和生硬。
她撑开了伞,慢慢地上了马车。
许砚存出于礼节,还在许府门前站着。
代月斋见状,临行前略一顿足,回眸低声道:“今日之事是月斋唐突冒失了,公子之志堪比凌云,月斋只是后宅里的小小妇人,不懂这些,今后还望公子多些提点。公子愿教,月斋便学。拖若往后月斋也能学得公子一两分傲气,便知足了。”
她的话说的温柔款曲,倒叫许砚存一愣。他本以为他的话说的那么重,都没有顾及代月斋女儿家的体面,代月斋理应气恼才是,但她却肯反过来向他认错。
这倒是令人意外……
许砚存因此不由仔细看了看代月斋,只见代月斋一双狐狸眼在晚间灯火的照耀下,越发璀璨如华,面容柔美秀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温柔缱绻,是十足的大家风范。
许砚存一愣。
代月斋则转身上了马车。
等马车驶离许府一段距离,彩云才气鼓鼓地说:“姑娘!这许公子真是好没道理!不过好心送瓮茶罢了!那可是姑娘你攒了几年都不舍得喝的宝贝!就这么送了出来,结果许公子还嫌送的不对!竟如此这般的难伺候!”
彩云是心直口快,代月斋也不曾拦她,只垂下眼眸,道:“罢了,大娘子比许公子还要难对付,我也忍过来了,再忍忍也没什么的。”
“但姑娘你要是嫁进了许府,可要忍一辈子啊!”
“我若不嫁,叫兰小娘怎么办?”代月斋说,面色平静,“我一早便知,所谓两情相悦,于我和许公子来说根本不可能,我也已不曾奢求。我只盼望得一个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若这也不做不到,那便退而求其次,只要许我一个许府少夫人的位子,让我能救出兰小娘,我亦是知足。”
“但姑娘,若是没有许公子的情分,只守着一个位分……这样真的能自在吗?”
代月斋闻言看向彩云,问:“彩云,你会相信这世界上会有矢志不渝的情吗?”
但还没等彩云回答,她自己便轻笑一声,摇头道:“我不信。在这世上流云易散,真情难追。与其期望一个男人对你虚无缥缈的情爱,不如趁早降低期待。拿到手里的,才是实在的。”
彩云怔怔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