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么大的酒楼都是您一个人经营的吗?”江水崇拜地望着白宛,满是星星眼。
白宛见状并未立即答复,纤纤等着江水的下文。
“您缺不缺人手啊?我……”
江水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宛打断,这个不成器的义女,见钱眼开,也不考虑考虑自己是何身份。虽说侯府的钱不能随意让她挥霍,做个普通的败家女是足足够的了。
“诶,你不会想来这里和伙计们抢工钱吧?”白宛眉毛上扬,“看中了这京中工钱给的多?”她斜着眼睛,鄙夷地瞧着这个不成器的义女。
江水拼了命地点头,只要能自给自足,面子什么的可以不用考虑。可被白宛一句不必了给彻底浇灭了希望。
“我打算在西城开一间茶馆,和蜀中一般大小,理侯府近。且那里的人多悠闲,我瞧来瞧去,就那块地皮最好。你也是侯府千金,跑堂就不必做了,将这些日子里教你的经商之术用在实处,看看你能不能将这茶馆盘活。”
天将降大任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可江水并没有苦心智,也未劳其骨,这么大一摊活,降在头上,未免有些惶恐。
“老板,那,工钱怎么结算呢?”江水讪讪地问。
“工钱看茶馆的营利,茶馆与你七三分成。若你经营得好,自然拿得多;若是经营倒闭了,”白宛顿了顿,“那债,自然也是你来还。”
好家伙,这么大一个活计安排在自己头上,江水斗志来了。回到府上以后,全然忘记了星月交给她的规矩,撩起袖子,在书架面前翻来翻去,而后抱着一垒书,右手蘸好毛笔,口咬笔头,开始规划自己的经营方针。
隔日里,还专门去了趟茶馆视察,这里本是酒楼,后老板赚足了钱回乡养老,现下的布置和陈设稍微修正都还可用,这便省去了极大一笔钱。买茶的钱,泉水的钱,炭火钱,请伙计的钱,样样都需谋划清晰。白老板有云,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清楚。将账目弄清楚,将人情理清楚,将茶馆的发展方向看清楚,才能运营起来得心应手。
事必躬亲,江水为了第一次实践下足了功夫。亲自去茶商那里比较价钱与口感,那些茶商,大多是在山里运茶的粗人,见了白白净净的姑娘来试茶,多是不屑一顾,摆出傲人的姿态。江水也不恼,本身自己也不大爱面子,发挥前些年在茶馆跑堂的经验,一一分析茶叶的利弊,让茶商们另眼相待。
招人也是个难事,配合听说江水要招伙计,急急带了一帮府中小厮去茶馆。却被江水关在门外。
裴回也不恼,让小厮们退后几米开外,俯身到门缝上,轻声往里询问:“真不要?”
既然要做,就堂堂正正靠自己本事,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总不如自己挣来的舒坦。江水扯着嗓门喊:
“不要!”
裴回低估了江水的嗓门,只听见身后一阵骚动。这姑娘,怎敢就这样下了他的面子。他只得挺直了腰杆,鼻孔朝着门缝,睨着眼。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超里面不屑一顾:“切,小姑娘吃苦了可别来求我。”接着转身将后面的小厮们瞪闭嘴,趾高气扬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江水一时爽,事后面对眼前一排歪瓜裂枣,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应着招聘告示而来的人并不多,又只得在这些中间挑挑拣拣,矮子里面拔将军。
这里,对女子执业并不认可,所以之前白宛也是和丈夫一起经商。更何况现在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来管,来的人多半是实在找不到活计了,可又对江水持鄙夷态度。反正江水也招不到人,就得将自当祖宗供着。
茶馆还未营业,最是需要一起整理茶馆的时候,这群人却懒懒散散斜躺在各处,见江水出来,又装模作样干活。
谁见了不恼怒,花钱养了一群白眼狼,江水忍痛手起刀落,辞退了几个杰出代表。不就是自己多干几份活嘛,不还有星月嘛。
星月表示不同意。
“可,老板……”,那人正要提醒江水人手不够,茶馆定是不能准时开张。裴回回来踢馆了。
“老板,你这请的帮工也忒懒了,工钱还开得比别处高,不若将我府里的小厮带来帮忙可好,看在咱们矫情上,不收你工钱。裴府的小厮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比起这些……啧啧,有过之而无不足。”
看见江水先毫不心软杀鸡儆猴,后又有裴将军撑场,众人都老实了。
裴回巴巴地随着江水上二楼:“怎么样?多亏了我才不至于人去楼空吧?”
裴回急急忙忙开始邀功,江水也不得不承认是帮到了自己。刚才一时狠心裁员,原本心里也没底,若是真走了,自己也就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你为何在蜀中不说清楚你的身份,就算是怕旁人敲诈勒索,与我们相处这么久,难道怕我们见了你家地位高尚,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吗”
江水冷不丁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她原是真心待人,未曾想被蒙骗。如今看到自己身份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