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阁内没有太多避暑之物,南云舟与简宝意面对着,额上都生了汗。
简宝意抖着手,给南云舟上药,生怕手滑把瓷瓶给摔了。
南云舟则忍得辛苦,简宝意跟挠痒似的,左碰一下,又摸一点。半刻时过去了,还没上好药。瞧着简宝意可口的侧颜,南云舟喉结滚动。
“好了,可以了。”南云舟握住简宝意想要继续的手,再不停下,他可就要失态了。
“嗯,好。”简宝意额上也是吓出了汗,拿手背轻蹭了下,正巧滴落在南云舟手背上。
南云舟瞬时躬身,一副大不适的模样。
简宝意紧接着弹起,躲在一边,好似怕被南云舟讹上一般,场面一度尴尬。
“无事,你让岑贺进来。”还是南云舟开了口,破了僵局。
简宝意如蒙大赦,脚下生风般出去了。
岑贺就候在外头,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正要进去,与出来的简宝意打了个照面。
“殿下寻你。”简宝意把瓷瓶往岑贺怀里一推,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日就把事情安排下去。”
岑贺进来时,南云舟已是穿戴整齐,坐在书案前吹着外头飘来的风。
就是殿下这脖颈怎么有点红?太热了?
“您还是把冰块置上吧,何苦呢。”岑贺自以为贴心的狗腿着。
南云舟打量了他一眼,“你很闲?”
“我马上和岑言说去。”岑贺收了机灵,赶紧跑了。
简宝意消了心头悸动,才回到千秋院,没见着长宁殿的人,有些讶异。
难道是殿下口中的杨嗣年一事?
简宝意晃了晃头,警告自己不去管这些事。因为不论是谁,都不会因为她放弃原本的打算。
她也没有本事能改变这些。
简宝意抬头望向宫学上方的天空,既然自由不可求,那只求平安度日。
丞相府内,简牧野在书房替简绥英写好了请罪奏帖。
“宝意横隔在留园与长宁殿之间,将来不是殉夫,就是殉族。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独安一隅,珍重己身。”简牧野神色凝重,南云舟或许会放过宝意,但赔上的是宝意的一生。
一个酷爱跑马的女子,被困在高高的宫墙里,实在残忍。
何况,寄希望于上位者,毫无胜算。
“唯今之计,便是于不偏不倚中,踏出另一条路来。”简牧野拍了拍简绥英的肩,“幸而你自小尚武,体格健硕。若是如我这般,怕是没有回缓余地了。”
成为帝王都无法下手的权臣,是险招,但不得不行。
“儿子明白。这一切不仅是为了宝意,也是为了简家将来能平安离开燕京。”简绥英背拳而立,对自己的选择坚定而决绝。
简家被迫卷入纷争,已是避无可避。留园与长宁殿何人上位,简家都是烈火烹油,好日将尽。
“你先去练兵场历练些时日。羌族近来异动频频,中秋后朝廷就会有所动作。若能有所建业,便是成了一大步。”
父子四目相对,互通心意,此战是为了简家的来日。
送走简绥英,简牧野想起夫人何念如的话--你对绥英实在苛刻了些。
捂着心口,简牧野瘫坐在圆椅上。
他如何不心疼儿子呢?可简家没有来日,绥英的性命也不过是早与晚的事。
相对于简府的愁云惨淡,南云舟好整以暇的端看着温瑞庭手下的棋局。
“殿下心情很好?”温瑞庭下棋定位,言语试探。
“还不错。”简宝意没有躲着他,在长宁殿也确实守口如瓶。这两日,只要一想到她不会伤害自己,南云舟就觉夏日清爽得很。
“杨嗣年的斩令已下。简相并无反应,想来是没有参与长宁殿行动的。”
“他比简絮卿聪明。”所以,才会教得简宝意那样听话。南云舟挑眉,丞相何长宁殿也是蛮有意思的关系了。
“嗯。简相一心求退。若不是侧妃娘娘,那辞呈早该递上去了。”温瑞庭早前就听父亲提过这事,陛下也有意寻找合适的交接人。
偏是中间出了一道圣旨,打乱了所有人的谋算。
“简家也在寻出路。”简绥英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今日这一出,肯定别有用意。
南云舟摩梭着棋子,“孤是要帮他一手,还是砍断呢?”
“这、”温瑞庭低头,南云舟对简宝意是明显的有情。但这份情意到底在什么程度,他可捉摸不清。
“先看着吧。”南云舟落子定音。
操之过急,逼急了简牧野,倒向长宁殿就麻烦了。
温瑞庭依旧低头,彷佛全情投入于棋局。
长宁殿里,简絮卿饶有兴致的喂着鱼食。
若兰急急而来,在简絮卿耳边低语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