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静无声,吞没了温情。
“为什么在这里?”南云舟背手而立,话里没有一丝情绪。他没想过,与她这么早相对在这种情景之下。
简宝意望着那个白天还对她笑意盎然的人,憋不住眼眶里的泪,在他开口的一瞬滚落。
“你别哭。”南云舟装不下去了,走近她,心里只想让她别这么看着自己。一时间,手上无措,想给她擦泪,怕血气熏着她,不动又怕她哭个不停。
简宝意看准了时机,扑进南云舟怀里。
“阿爹说,让我听您的话。您不让我说,我一定不会说的。”简宝意抽噎着说,断断续续的。
能不能活,可就在这会儿了,简宝意心如擂鼓。
南云舟抚了抚简宝意的头发,他也舍不得啊。
“那你可要闭紧嘴巴。”把人扶正,南云舟想赌一回。他清楚,这风险有多大,但也相信简牧野的教导。
能在丞相之位上,屹立多年而无恶语相对,绝不是依仗长宁殿的势。
何况她这样好,就当还了她当年在宫灯底下的“冒犯”。南云舟捏了下简宝意的脸颊,心情颇好。
简宝意捂住嘴,用力点头,落在南云舟眼里,怂得可爱。
“你要是再掉眼泪,我可拦不住他。”
又是一个吓唬,简宝意瘪着嘴,硬生生忍住。
“殿下?!”岑言完全没反应过来,这好一出美人计啊。
“今夜的那个人,丢去洛院。”南云舟没有回复,他已经说出口的话,不会收回来。
“是。”岑言无奈,抱着尸体离开。
“今夜怎么了?”这个地步了,不好再装清白,简宝意轻声开口,也想显得自己体贴些。
“下药、送美人,没新意。”南云舟总结道,他不打算和那群世家败类计较,他们倒是上赶着送死。
南云舟能容许简絮卿在宫学放人,是为了将计就计。对那些人,就没什么耐心了,直接把下药的人解决了。
“那殿下的伤还好吗?”不过问细节,简宝意只在乎南云舟的胳膊。
“被那人划到了,刀上是擦了药,不碍事。”南云舟不露声色的说着关键之处。
“是毒?”不会吧?简宝意急急去看,这血色没什么异样。
“咳,是药。”南云舟靠近简宝意耳边,“助兴的。”
说罢,又是一副正经的模样,“没事,我去泡会儿凉水。正好是仲夏之夜,想来也不会受寒。”
简宝意头皮发麻,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这个套,还是避开。
但,万一太子殿下改变了心意,她就无了。
咬咬牙,简宝意握住南云舟衣袖里的手。
“我能为殿下做什么?”
南云舟心神一凛,他也没想来真的啊。
“好好歇息吧。”指了下千秋院的位置,南云舟牵着简宝意的手走出院子。
“宝意,能不能不要怕我?”南云舟很清楚,简宝意的示弱,不是接受是在求生。
他从未料想过今夜的场景,就像他从未想过,她会在宫灯下问:要不要跟她回家。
简宝意就是他的意外和例外,既牵动心门,又不能随意安置。
“我、努力。”简宝意也清楚,南云舟放过她,是有情的。
毕竟,依着殿下的手段,想在她悄无声息的走掉后,嫁祸给别人,不是难事。
如此这般情况下,殿下居然问她能不能不怕他。
他怎么能这般温柔。
宫中手段众多,难保干净。要想在姑母之下,长成如今模样,实在难得。
她真的要因为这些疏离殿下吗?
恍然间,又想起姑母说的云生上位,简宝意心口坠闷。
“殿下,”简宝意握着南云舟的手,一字一句道,“我不会伤害殿下的。”
简宝意不能保证可以帮到南云舟,但她一定一定,不会成为姑母刺向南云舟的利剑。
“我相信你。”南云舟环住简宝意,这个丫头,总是能语出动人心。
学堂上,简宝意眼下青黑,脂粉都遮不住。忍住打呵欠的冲动,简宝意强撑着精神听太傅大人的治国策。
课后,南云舟倚在兰亭美人靠边。
“还是吓着了?”一个早上都在撑着腮掉头,南云舟替简宝意顺了下鬓边的碎发。
简宝意摇头,她早想好了如何应对姑母的询问。她不会撒谎,就低头不说话好了。
有爹爹在,姑母不会为难她的。
至于殿下,更没什么好怕的。哪怕是最不好的猜想,殿下也已经失了杀她的最佳时机,后面再动手,无疑是是给自己找麻烦。
最好的可能,自然是殿下对她有情,那也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下次若是遇到昨夜那般情况,记得金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