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年没死?”简絮卿横眉,压低了声音,将鱼食盒扣在围栏处。溅出的鱼食落在荷塘里,荡出无数涟漪。
“他肯定有安排,盯紧诏狱,只要有动作,就报给督察院。”督察院监事徇私,陛下也难回护。
若兰点头,退出长宁殿。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岑言一身玄色劲衣,将蒙着黑色头套的“杨嗣年”带到京郊的一处密林。
杨怀恩早已备好了马车,穿着黑色斗篷,在左顾右盼的焦急等着。
“未免夜长梦多,速速离开燕京。”岑言把人一丢,坐到驾车位,冷声解释,“我比马夫快些。”
杨家父子对视一眼,麻利上了车。
马车在密林中疾驰,忽悠惊鸟飞起,岑言勒马观察。
不等杨怀恩反应,风中箭矢穿空,直直飞向马车。岑言眼疾手快的把马车内的两人拉出,躲过纷飞的暗箭。
“我等无意与诸位纠缠,还望行个方便。”岑言环顾四周,“银钱好说。”
“是是是,我可以出双倍、三倍都可以。”杨怀恩反应得更快些,一面扶起地上的“杨嗣年”,一面接下岑言的话。
但密林中之中并无任何回话,只是赫然多了数十个黑衣人。
“爹,他们是谁?”“杨嗣年”在诏狱待了月余,虚弱了许多,靠在杨怀恩手边,语气有些颤抖。
“诏狱里,也有一次,南云舟为了救我臂上还受了伤。我谢了他好几次,他说长宁殿的人是冲着他来的,不受我的谢。这次是不是同一拨人?”
不等杨怀恩解释。
“来送你们一程的。”其中一人说罢,挥了下手,众人就飞身而来。
“快走。”岑言砍断马车缚绳,把两人送上马,护在两人身前,且战且退。
但不多时就落了下风,手臂上、腿上都见了血。
杨怀恩勒紧缰绳,带着“杨嗣年”先离开。
一刻时后,黑衣人追上了马,一记飞刀,父子二人滚落在地。
为首一人,刀上血痕犹在,此刻正曲着胳膊擦血。这动作,是老道的杀手。
“你们想要什么,背后的人是谁?”他们想要年儿的命。可这个时候,谁会要一个死人的命?指摘太子,通知督察院即可。除非,对方要的不仅仅是指摘太子,还要离间他与太子。
一个被下了斩令的人,死在燕京之外,是督察院失职。不论太子知情与否,都是大过。
而太子又未能完成与他之间的约定,失信于杨家,断了一大助力。
此间能洞悉太子安排的,无非陛下与长宁殿。
陛下即便知道,也不会下死手,那只能是长宁殿了。
看着对面的人,越来越靠近。杨怀恩跪坐在地,他的年儿恐怕是逃不过此劫了。但他不能死,他得为年儿报仇。
“爹,救我,我不想死。”“杨嗣年”躲在杨怀恩身后,紧抓着他的衣袖,一个劲的摇头。
“给我们一个体面吧。”杨怀恩闭眼,“我们逃不走的。”
为首的黑衣人点头,边上丢过来一把刀。
“年儿别怕,爹和你一起。”杨怀恩蒙住“杨嗣年”的眼,拿起准备一道穿腹而过。
“杨嗣年”却突然爆发了求生欲一般,起身就跑,直接被为首的黑衣人一刀穿膛而过,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年儿!”杨怀恩踉跄着扑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感伤,脖颈上就横着一柄刀。
正在杨怀恩以为自己铁定逃不过的时候,箭矢划破长夜,火把亮起。
温瑞庭驾马而至,身后乌泱泱带了一堆人,“拿下!”
“杨大人思子心切,想在行刑前见一面,是人之常情。”温瑞庭下马,扶起杨怀恩,“不过,杨公子,我可得带回去了。”
杨怀恩心神激荡,恍恍惚惚,被人搀扶着。
“大人,没抓到人。但不远处,死了一个。”下属过来回禀消息。
“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上乘的高手,撤退路线巧妙,不是寻常人可以买到的杀手。
温瑞庭抬手拦住他的话:“把人带回去就是了,别多话。”
“明白。”属下点头。人是太子殿下亲自抓的,斩杀令是皇帝下的,人却死在燕京界外。
“杨大人,兹事体大,你要想清楚了再说话的好。”温瑞庭面色冷峻,看着杨怀恩,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温大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杨怀恩撑着最后的体力,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事。
“有人举报,说诏狱丢了死刑犯,人就在燕京界。”温瑞庭低了声音,“杨大人,盯着你们的人可多。”
想要保住性命,就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杨怀恩明白温瑞庭没说出口的话,随督察院的人往燕京回去。
他还想看看年儿,被人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