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宁静岁月陪伴着自己。
他想起身打坐来纾解体内的不适,但无奈手脚重如铁块,他只得躺着不动,待体力恢复一些再说。待他将睡未睡之际,就听洞口又传来沙沙声,想是她回来了。他想睁开眼瞧一下,但眼皮异常沉重,他只听了片刻便沉沉睡去。
天黑月千颜也没远走,就在附近转了几圈,真让她找到一棵果树。只是同其他参天大树相比,这株果树着实矮小,没照到多少阳光,接出的果实又小又青。她寻思今夜就先凑合一番,明日再走远一些。
洞外的天已彻底黑下来,月千颜回来时先将身上的树叶掸掉,又在洞口洒了些药粉以防蛇虫侵扰,这才往里走。
回到洞中,珠子的光在这漆黑的夜显得异常明亮,她借着光,看到白无正熟睡着,便没叫醒他。她把摘的果子放到白无的头边,以便在他清醒时就能看到。
她将干草铺到离洞口不远的地方,然后坐下靠着洞壁吃起果子来。这果子虽然不好看,但也确实难吃。月千颜每吃一口,都有种把这些果子全扔出洞外的冲动。无奈肚子打鼓,不吃不行,就忍着所有的怒气脾气耐性吃了几个。吃完,她觉得脸又酸又疼,像是被人揉搓过一番,那滋味甭提多难受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肚子也暂时偃旗息鼓了,便索性靠着洞壁打起盹来。
没有蛇虫侵扰,也没有夜间觅食的野兽靠近山洞,他们这一晚睡得倒也安生。待到天色将明之时,白无先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放在旁边的果子,他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洞口旁边正在熟睡中的女子。女子像是有所感应,眼珠骨碌碌转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
见他醒了,随口问道:“醒了?”
“嗯,”白无应道:“你再睡会,天还尚早。”
月千颜抬手捏了捏自己睡僵的脖子,答道:“不睡了,我出去转转,趁这会林中尚算安全,我可以走远一些。”
白无皱眉想要起身,但仍旧手脚发虚使不上力,所以起了一半就又倒下了。
月千颜赶忙说道:“你别起身了,先好生养着。我就是出去找找水源,顺便再摘点果子。”
白无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小心些。”月千颜道:“放心吧,打架我打不过,跑路还跑不过吗?”说完,她就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扔下一句“走了”,就出洞去了。
白无重新躺好,伸手拿起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随着果子的汁液在口中爆开,他仅剩的那点睡意消失殆尽。他把果子拿到眼前看了看,又小又绿,表面倒是光滑无比,连个虫洞都没有,估计连虫子也巴不得离这些果子远远的。
他有些无奈,但难吃归难吃,他吃了几口之后,喉咙便不再干涩难受,而这酸浓的汁液也不断在刺激他的胃,他这才感觉自己胃中早就空空如也。
又吃了两个果子,睡意彻底离他远去,他索性起身打坐。不打坐还好,一打坐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汪即将干涸的泉水,干涩不畅,还处处堆积着淤泥,他不得不运起内力去清扫那些“淤泥”。
内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阻塞的经脉略微疏通了一些。但内伤尚未恢复,还中着毒,他目前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不过能做这些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起码这样他多少能恢复一些体力。
想到这儿,他又将内力运行了一个周天,感觉“淤泥”又少了一些,只是这会身体已经感觉到了疼痛,他收起内力,只是安静地打起坐来。
洞内太安静了,他的心也跟着安静,这对于他的恢复来说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为了能早日离开这里,他确实需要这样平心静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扶着洞壁缓缓站起身。由于打坐的关系,他的腿恢复了一些力气,但这些力气还不足以让他做太多事。所以他只慢慢地走到洞口,伸出头向外张望。
不远处一个身影飞快地向山洞这边奔来,他眯起眼睛一看,是月千颜。就见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神色甚是焦急。她快速地跑到洞中,敞开衣襟下摆,倒出一堆果子,然后将洞口踩歪的杂草扶正,轻声对白无说道:“嘘,不要出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