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合力才将这黑影打落,此时更是不敢大意。月千颜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向黑影掉落的地方走去,白无则跟在她身后,眼神不住向四周瞄着,屏气凝神,以防被偷袭。
可月千颜走到那处,却不见落地的黑影,顿时又警觉起来。白无的石子固然凌厉,但若那黑影皮糙肉厚,石子自是伤它不重,至多打退它的攻势,或是让它暂时不能出来害人。
想到这儿,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懂其义,当下一拍即合地说道:“走!”话不多说,月千颜扶着白无快步离开,身后仿佛有厉鬼夜晚出来索命,叫二人头也不回,只不管不顾地往远走去。
好在来时月千颜一路做了标记,这才没让急切赶路的二人乱了方向,一路畅行无阻地回了山洞。回了山洞,月千颜先扶着白无坐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靠着洞壁稳定乱跳的心神。白无也面色苍白地靠着洞壁,身上无力,手脚发僵,他阖紧双目,呼吸粗重。尤是月千颜自己气喘吁吁,也听得清白无粗重的呼吸声,于是她开口问道:“你可还好?”
白无兀自喘了几口,待心跳渐稳,呼吸不那么粗重时才开口答道:“还好,就是有些疲累。”
月千颜点点头,向洞外瞥了一眼,说道:“今晚你好好歇息,明早我们就离开这里。”
“好。”他知那黑影必是种报复心极强的凶兽,说不定会循着他们的踪迹找过来,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妙。当下也不再多想,很快便沉沉睡去。
一路奔走,月千颜也觉身上有些疲累,于是也靠着洞壁缓缓进入梦乡。不过她并未睡实,而是分出一缕意识留意洞外的动静,直到深夜,听得洞外只有寥寥虫鸣,心中这才踏实下来,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白无先睁开眼。一夜无梦让他昨夜的疲累烟消云散,此时只感觉神清气爽,胸中阻滞似乎也有了缓解,不再闷得难受。他扭头向月千颜的方向看去,见她仍是坐在那儿靠着洞壁沉沉睡着,便没出声叫醒,只默默看着她。
她很白,尤其有光线照在脸上时。她秀眉舒展,眼睫在眼下投下阴影,一颗小痣平静地挂在眼尾,显出她此时睡得安静放松。
不过许是白无看她时的目光总是极有存在感,所以他只看了片刻,月千颜的眼珠便开始左右转动,有转醒迹象。白无随即收回目光,复又阖上双目,假装睡着。
月千颜果然醒了过来,往白无那儿瞥了一眼,微微一笑,说道:“醒了?”
白无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露了馅,被拆穿后便没再装睡,而是睁开眼睛,笑着答道:“嗯,醒了。”他声音温和低沉,在这宁静的清晨更为悦耳。
月千颜摸摸耳朵,又问:“睡得如何?”
“很好,你呢?”
“我也不错。对了,你方才看我做什么?”
白无低低笑了一声,坦荡说道:“我在记住救命恩人的样子,这样以后要报恩总不会认错人。”
月千颜闻言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而是笑着问:“那记住了吗?”
白无答:“好像还差一些。”
月千颜:“嗯?”
白无只微微一笑,并未接她的话。他坐起身,然后又站起活动了一下僵麻的四肢。
“怎么不说话?”
“以后有很多机会说,不差这一时半刻。我们吃些果子便上路吧。”
月千颜点头,并未深究他话中深意,只当是毕竟一同历经过生死,那以后怎么说也能称一句“朋友”。
二人各自吃了几个果子,又将剩下的果子都带上,便离开了山洞。
林中清晨雾气尚薄,勉强能看清远处的情形。昨夜一番冒险让二人都不敢小觑这林子,所以边走边留意四周,不敢有太多分神。就连途中歇息之时,也不敢放松警惕。
就着白无的身体,二人走得不算快也不算慢,但与月千颜来时的状态相比,这会着实要慢上许多。加之林中雾气渐浓,所以二人时不时地要纠正方向,以免在林中打转,徒增危险。
本以为最危险的莫过于那神出鬼没的黑影和那些不知名的毒花毒草,谁知就在他们心中略微有些放松之际,又有人进了这林子。
彼时他们离山谷入口已不算远,再走上一个时辰便能离开这山谷。谁知沙沙声忽从入口处传来,凝神一听,这声音一波接着一波,同上次比起来竟多了许多。
二人心下俱是一惊,上次都已无胜数可言,这次就更没有了。
白无沉声问道:“附近可有藏身之处?”
月千颜沉默思索片刻,眼睛忽地一亮:“好像有个树洞。”
白无道:“你带路。”
月千颜有些迟疑:“那树洞很小,藏不下两个人。”
“无妨,带路便是。”
月千颜见他坚决,不再废话,拉着他便往树洞的方向走去。二人都刻意放轻了脚步,让细微的沙沙声不足以引起对方的注意。好在树洞离他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