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珠子,珠子在黑暗中发出柔和的白光。借着这白光,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洞内的情况。洞不太大,能容下三四人的样子。许是因为林中常年雾气笼罩,所以地面和洞壁有些潮湿,还隐隐地散发着一股霉味。不过地面非常平整,没什么碎石,也没有坑洼之处,月千颜心中已是满足。
她找了块地面较干燥且靠着洞壁的地方将人放下,把他扶正让他靠着洞壁,然后便转身出了山洞。她没走远,只在近处转转,准备拾捡一些干草。现下正是草木繁茂的季节,她颇费了些工夫才找到足够的干草。把干草抱回洞中,铺在男子旁边,再将他扶到干草上躺好。
月千颜低声说道:“还好你遇到我,不然啊,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完全没有意识的某人此时正做着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是一片刀光剑影。剑影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血色。血泊之中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用手拼命抹着眼睛,想抹掉眼睛上的血,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忽然身后疾风乍起,有个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轮到你了!”接着便是利剑破空之声,有人提着剑向他背后刺来,他身体有些迟滞,但勉强躲开了这一剑。接着又是一声剑鸣,上下左右有数道剑影闪过,急急向他刺来,他想抬手阻挡,却发现手臂沉重异常,双脚也好似灌了铅,移动不得。就在他猛烈挣扎之时,忽觉有人拍他的脸,接着一个声音传入耳中:“喂,快醒醒!你做噩梦了!”
他猛地醒过来,醒转之时气息急促,心跳如擂鼓,额头绷起青筋,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喂,你还好吧?”月千颜有些不放心地问。
男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平复了一下心绪,抬眼看向四周,然后又看向月千颜,问道:“是你救了我?”他的声音干涩沙哑,还带着气音。
月千颜见他状态尚好,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自然是我救的你。”
男子点头,又问了一句:“也是你把我背到这里来的?”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月千颜就有些愤愤不平。她本想挖苦他两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跟一个受伤的人置气实在没意思,于是她故意说道:“是啊,你还脸红了呢。”
男子闻言面露尴尬,好半天都没说话。他知刚才自己给她添了许多麻烦,心中愧疚难当,于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多谢姑娘。”
月千颜坐回自己的地方,又说道:“谢倒不必,托我师兄的福,以前他老是中毒,我就经常背着他往山下跑找师父,这么多年都练出来了,要不今日我也背不动你。”
“可在林中那几人要杀我之时,是姑娘救的我,这句谢,姑娘当得起。”他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句话,已是使尽全身力气,他低咳了几声,复又闭上眼睛。
过了会,他问道:“在下白无,不知姑娘芳名?”
“月千颜。你现在感觉如何?”
“虚弱气短,全身无力,胸中时有阻滞,胸口还隐隐发疼。”白无闭着眼睛把自己的感觉描述了一遍。当然还有一些无法描述的感觉,他不知该怎么说,便也没提。
月千颜点头:“你内伤较重,还中了毒,我已给你吃了我秘制的药丸。不过内伤好治,这毒却不好解。”
白无道:“嗯,因为这毒是魂不归。”
月千颜一挑眉:“魂不归?”
“姑娘听过?”
“有、有些耳熟。”月千颜仔细回想了一下,魂不归?是在哪里听过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听白无继续说道:“魂不归是青门的秘制毒药。”
月千颜一怔,青门她可是听说过的,不过这个门派远离江湖之久,已许久没被人提起过了。她又试着问:“可是那个以毒闻名的青门?”
“正是。”
“原来如此。”她复又想到刚才要杀他那几人,问道:“刚才那几人是青门的人?”
“不错。”
“他们给你下的魂不归?”
“准确来说,是青门的人下的。”
“那他们又为何要杀你?”
“想以绝后患吧。”
月千颜心中汗颜,说道:“青门的人果然狠毒,给人下毒不说,还要赶尽杀绝,还好我从那些人手里救下你,不然你肯定给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是啊,所以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来日必当报答……”
月千颜打断他:“打住,你把身体快些养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此洞虽藏得较深,但也未必安全,你早日养好身体,我们也好早日离开这里。”
“嗯,我知道,姑娘放心。”
“我去找些水和吃的来,你好生休息。”说罢便转身出了山洞。
白无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洞中又重归安静。洞外是阵阵虫鸣鸟叫,洞内是一方安静天地,这让他有些焦躁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似乎那些阴谋诡计都在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