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乃兮
屋内的气氛一滞,很快又被商景明缓和。
“匆匆赶回来,路上没水没米。”商景明吩咐边上尔东,“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外头有急行军,给他们蒸上些包子或烙点饼。开支我取。”
吩咐完,商景明问苏漠:“等下想去苏家?千轶闭门不出,正在休息养伤。你最多见一眼苏大人和柳夫人。不如填饱肚子,先去拜见父皇。”
他站起身来,稍动了动身子。
原先苏漠站着,太子与四皇子坐着,显得苏小侯爷气势迫人。如今两人都站着,两人之间的气势平分,少了两分刚才的压迫。
苏漠侧头看向一旁坐在那儿的四皇子。
四皇子被苏漠血色眼球的冷意冻得差点一哆嗦。苏漠和皇家人不同,是真上过战场杀过人。若说以前他们这群人还能轻视苏漠,在几次捷报后,苏漠在父皇面前地位已截然不同。
如今的苏漠是武将,是他不该得罪的人。
他顺着皇兄的话说:“皇兄说得对,先吃点垫垫,随后去拜见父皇。
“我跟着皇兄去苏家道歉。问了御医,御医说没什么大事,就现在记不得多少事。她说话无碍,这两天听说起身走路也不晕。其余事慢慢会记起来。”
四皇子见皇兄对苏小侯爷的态度不一般,心中稍琢磨,很快开口离间:“苏漠,你像苏千轶亲哥。回头我皇兄成亲,必要你去接亲。”
苏漠收回看四皇子的眼神,再次对上商景明:“你在京城就这么照顾她?成亲?你连指婚的圣旨都要不来。看似五尺,实则无骨。”
几乎是指着骂人身为太子,屈从于帝王。
商景明呵笑一声。他光想到前世苏小侯爷拼死护在东宫前,对人就有了万分容忍。他附和点头:“也是。该选个好日子,去要个指婚的圣旨。”
苏漠根本不觉得苏千轶该嫁给太子。
太子迟早一天登基,到时后宫数不清的人,哪里还有苏千轶的位置。她太聪明,太敏锐。这样的性子坐上太子妃位,成为未来皇后一国之母,早晚伤己伤人。
商景明稍一斟酌,诚邀苏漠:“等她伤好些。我会去找父皇。苏漠,你一起来。”
苏漠手抚上刀,冷眼看人:“……”这人有病吧。谁要和你一起去找皇帝,为你和苏千轶请婚啊?
帝王不给圣旨的原因,必然是因怕苏家成为外戚,到时把控朝政。加上他站在苏千轶这边,这婚事下辈子都别指望。
商景明却好似浑然无所觉一般:“坐。喝口茶,等尔东拿吃的来。要是你想打四弟,我帮你看门把风。不能打明显的地方,免得他又去找贵妃父皇哭诉。”
四皇子恨不得把牙咬碎。刚对苏漠的忌惮早抛到脑后,只剩对自家皇兄的愤恨。他此时此刻和苏漠脑中想法一致:这人有病吧!
三人正说着,门口再度有动静。
刚处理好商户一些事的崔仲仁出现在门口,朝着屋内人恭敬行礼并观察着:“三位殿下,第一批上等品已经确认好名单,该送宫中了。”
……
皇庄里苏千轶三条船对峙的事,苏千轶一无所知。
她哪怕知道,也只能幽幽望天,不知自己怎么会到这等地步。小家伙在书房里陪她,被阻拦后不再到处翻找东西,很快心思转到“作画”上。
有的人被娇宠太过,天赋有限,作画恣意,在纸上画一朵月季,能用手腹蹭出几个藕节。最后委委屈屈试图求助苏千轶。
苏千轶提笔尝试勾勒了几下,让其勉强能看。
结果苏楚瑶的目的是让苏千轶回想起过往。好不容易勾勒好的画,很快又被苏楚瑶换了一支细笔破坏。
苏楚瑶在月季边画上大小完全不合理的小人。
她现在八岁,懵懂跟着娘亲和姐姐苏千轶外出过,却尚且不知道一些弯弯绕绕:“这是娘!这是姐姐。我们去妙峰山踏青。”
她画出一条波澜壮阔的线,充当一座山。这画作上,月季比人高不说,山能比人矮。相当厉害。
“娘亲抱着我,姐姐在边上走。”苏楚瑶描述着她们三人出门,“我想要一朵月季。娘亲买了一朵,亲自给我插头上。姐姐不要,娘亲没给姐姐买。”
于是奇形怪状的小人,其中最小那位,脑袋上又多了一朵几乎半个脑门大的月季。
这张纸不忍再看,春喜拿出新的纸更换。
苏楚瑶糟蹋起新纸,画了新的内容:“回去的时候,姐姐需要买新的书桌。我太小了,玩得累坏了。娘亲带睡着的我先行回家。姐姐一个人去买书桌。”
苏千轶看着纸上落画:“我一个人去买书桌?”
苏楚瑶恍然:“啊,春喜姐姐陪着去了!买完姐姐没直接回来,买了吃食去京郊看祖母了。”
春喜在边上应声:“是。我记得那次。我们先行买桌,随后买了吃食赶去看望老夫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