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乃兮
苏千轶恍惚。
姓苏?她家里有什么亲戚身份地位如此不同,是个侯爷?
皇家必不可能姓苏。所以姓苏的侯爷,要么是开国被封侯的功臣后代,要么是后来被封异姓侯的后人。
她虽失忆,这些事又不知道为什么,稍一想就突兀想了起来。大约是脑袋好些了,哪怕记不得,各种该知道的事能轻易纷纷从脑中冒出。
“苏漠哥哥!”
苏千轶不记得,苏楚瑶认识。小家伙眼眸明亮,在边上伸手想摸玉佩,不过没摸到。苏千轶哪怕恍惚,还是将玉佩挪开了些。
苏楚瑶没摸到也不在意,话不停:“苏漠哥哥打仗很厉害!他有自己的兵!和哥哥不一样。哥哥还在国子监读书,苏漠哥哥已经在外头打仗了!”
他们苏家唯一的儿子,苏千轶的弟弟,苏楚瑶的哥哥,至今被封在国子监内。年仅十五岁的学生,被莫名拉出来当对比。
春喜替二小姐细说解释:“当年高祖征战天下,与一人结为兄弟。天下既定,百废待兴,高祖尚在,兄弟只剩独子在世。高祖就将孩子领在身边养,追封兄弟为宁远侯。此子长大,领兵镇守边塞,百年无任何反心。苏小侯爷是后人,十六岁上战场,战功赫赫。也是如今唯一拥有私兵的侯爷。”
开国初年封王封侯。为了不让这些被封王封侯的家伙在将来某一天危及皇位,这些王侯大多手中无兵。唯有帝王独宠又深得信任的王侯,方能得到一支兵力镇守边塞。
关于苏小侯爷身份地位厉害的事,她懂了。
所以这位苏小侯爷的玉佩,为什么在她手里?
苏千轶手放在盒子上,看向春喜。
春喜知道小姐什么意思:“按照一直以来的规矩,宁远侯长子不住宁远侯府,而是住京城,与太子、皇子一起念书习武。苏小侯爷是上一任宁远侯独子。十五岁时继位,十六岁领兵。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每年都得回京。小姐和苏小侯爷自小认识。”
皇帝兵权下放,并不完全放心。每一任宁远侯的长子,又可以被称为质子,被限制在京城长大。
偏生上一任宁远侯离世仓促,这位苏小侯爷是独子。
苏千轶和苏小侯爷年龄相近,都在京城长大,恰好都姓苏。苏千轶和太子很可能成婚,她认识皇子和苏小侯爷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
“他为什么送我玉佩?”苏千轶心情隐隐沉重。
以她失忆前的性子……怕不是……
苏千轶委婉换了个问法:“我们私交甚好?”
春喜略思索,认为这个说法没问题:“对!当初苏小侯爷去恳请陛下准许他带兵出征前,特意来问过小姐意思。玉佩是那时候给的。”
苏千轶稍一转念,立刻意识到苏小侯爷心思不少。
皇帝兵权要是收回,苏小侯爷和别的侯爷无任何差别,变成京城中一名无权无势的世家子弟。要是守不住钱财,那“宁远侯”名头收回不过时间问题。
苏小侯爷晚年很容易会陷入落魄。
权力易失不易得。
边塞总要有人去守,没有宁远侯,也会有别人。想来这位苏小侯爷在京城里,算是能力较为出众,品性更被皇帝信任。于是他主动恳请出征。
只是他会来问她的意思,两人之间关系就颇为微妙。
她一个寻常官员的女儿,能知道点什么?这块玉佩难道能让她苏千轶带给他什么利益好处么?
正常来说,小侯爷应该去问长辈的意思,再不济也该问问他爹手下将士的意思。这玉佩一看就是信物,肯定不会胡乱给。
苏千轶愈加微妙。
不是她刻意想岔。只是她觉得,这东西实在有点像定情信物。
苏楚瑶在边上探头,压低声音悄悄说着:“苏漠哥哥和姐姐关系是好,还会翻墙来找姐姐。我上回看见了。苏漠哥哥说不能告诉别人,还给我塞了小金子。”
苏千轶被震住。
什么?她的墙头不止一个人翻过?还有第二个男人翻?这是公用的墙头,人人都能翻得了?她原来不止脚踏两条船,而是有三条?
她和苏小侯爷,难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边上春喜听到,大惊:“二小姐,话千万不能乱说。”
苏千轶心如死灰,幽幽长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话乱说不乱说有什么差别,重要的难道不是她失忆前竟有数条船?
人之寻死的本事,堪称五花八门。
……
京郊皇庄。
无数商户手上拿着木牌,按序排队。他们身边有无数马车牛车,上面摆着自家引以为傲的卖品,只盼着能让贵人高看一眼。
这些马车牛车按奢华程度,也分三六九等。有的人马车上坐着人,面前搁着木盒,木盒中才是贵品。放到前面登记的人